合眼缘这话太过宽泛,很有糊弄人的架势。
可惜任由魏西伏低做小、旁敲侧击,提灯纸人也只是语焉不详,到后来干脆不理会她了。
魏西讨了个没趣,眼珠子转了一圈便开始折腾跟在队伍里的花口猴子。
几只猴子被魏西借着各种由头折磨,叫得着实可怜,眼巴巴地指望着媕内刺出手相救。
名为媕内刺的纸人却没有半点制止的意思,很明显是不在乎花口猴的死活。
花口猴颇通人性,见纸人没有给它们出头的意思,自然不愿意待在魏西这个活阎王旁边受罪,用尾巴卷着挖坟的工具,慌里慌张地跑来了。
魏西的目光落在最后一只猴子上:捅自己的是一块木头,猴子似乎也是被口中的花朵控制,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可惜有这么一具纸人,”魏西阴郁的目光落在媕内刺单薄的后背上,“对这些猴子终究不能下狠手。”
“媕内刺也是个奇怪的东西!院子里的纸人五官都被毁掉了,偏偏它一双招子好好的,大半夜驱使着猴子来接人,说它没鬼我才不信!”
魏西收回自己的目光,面上依旧维持着老实人本分的表情,心里却盘算着把纸人按倒严加审讯的可能性。
“还剩下一个火折子,对付纸人或许有奇效……要是气府没被封便好了!可惜自己修为不够,沦落到这种地步……”
魏西强迫自己不去依赖灵力,她打定主意待会儿要第一个进入红帐子,狠狠在圣女面前露脸。
“富贵险中求!再有,”魏西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这种重置没有代价吗?”
怀着满腹心事,魏西又一次到达了目的地,依旧是猴子留在外面,提灯纸人将她送到屋里,甚至连屋内纸人的站位都同原先不差分毫。
“欣赏”完血腥无比的开脸仪式,魏西当仁不让,赶在“全福人”三个字砸在地上前站了出来,成为了队伍中的第一人。
魏西不敢放松警惕,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她特别留意红帐后面那两具颤颤巍巍的纸人身影,唯恐丢了一个自己遭殃。
或许是魏西一马当先的做法正确,那两具纸人老老实实守在新娘身边,直到全福人的队伍靠近了新娘。
顺利度过一关的魏西没有半分松懈,谨慎地同屋内其它存在保持距离——无论是纸人还是那位新娘恐怕都不是吃素的。
同时魏西也在细细端详着新娘子:依旧是红嫁衣、红盖头,方才负责开脸的纸人将盖头重新盖了回去,伴随着痉挛似的抽动,浓稠的鲜血从盖头下滴落,让人不寒而栗。
这一幕太过有冲击力,魏西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自己脚底板向脑门蹿,浑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
好在魏西很快便镇定下来,流血好,说明是血肉之躯,圣女也是人,是人就不怕杀不死!
“吉时已到!请全福人梳头!”
伴随着纸人的一声吆喝,魏西连同三位候选屏气凝神,准备接受圣女的挑选。
端坐着的新娘有一双直挺挺的手臂,让人疑心她这副手臂的来源,而此刻这双手正直直地指向魏西。
哪怕到了这个地步,魏西也没有立刻从队伍里走出来,故意装蠢笨,直到守在新娘子旁边的纸人扯着嗓子让她出来,方才假装诚惶诚恐地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