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衣衫也被扯得更加凌乱,几缕头发散落在满是污渍的脸上,嘴里不迭地哭喊着:“别打了,别打了!大哥我求你了!我就是太饿了!”
那声音带着颤抖的哭腔,透着无尽的绝望与哀求。
才不过几日,陆馨就沦落到抢食的地步。
四周还围着三三两两的群众,在一旁指指点点。
苏潼也没凑热闹,转身帮忙收拾营帐开始赶路。
陆楚恒出够了气,“呸”了一声,一口唾沫重重吐在陆馨身旁的草地上。
随后弯下腰,手指用力戳着陆馨的肩膀,恶狠狠地警告道:“你个不要脸的,再敢动老子的东西,下次就没这么便宜了!”
陆馨害怕得直摇头,直言不敢了。
那架势像要把陆馨生吞活剥了,说完,黑着脸气呼呼地走了。
今早从钱氏那里花了几文钱买的小白菜,陆楚恒满心欢喜地在炉灶边守着,刚煮熟锅盖一掀,氤氲的热气还没散尽。
他搓着手准备大快朵颐,转身拿个碗筷的工夫,就被陆馨瞅准时机,饿狼扑食般冲过来,一把抢过那碗小白菜,转身就跑。
大清早的,陆楚恒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只觉晦气。
一行人见没好戏看了,犹如退潮的海水一般,三三两两散去。
陆馨坐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楚恒远去的背影,眼眸中燃烧着的恨意在心底疯狂缠绕、滋生。
她紧咬着下唇,直至唇色泛白,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指甲都几乎嵌入掌心。
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着:为什么?同样都是做大哥的,凭什么陆瑶的哥哥陆楚翊能那般无微不至、掏心掏肺地疼爱陆瑶。
反观自已的亲大哥,却似那捂不热的顽石,自私自利到了极点,凡事只想着自已,可曾顾念过她一星半点!
苏潼这两日,鲜少能捕捉到陆唯那熟悉的身影。
每次都是在陈头板着面孔,一本正经点人头、清查事务之时,陆唯才会像个幽灵般,从一旁慢悠悠晃悠出来。
脸上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满不在乎地嘟囔一句“解手去了”,陈头虽皱着眉,却也实在拿他这副模样没办法,只能无奈地瞪他一眼。
傍晚时分
众人拖着步子路过一间古旧的小庙宇,庙宇的墙壁斑驳,像是岁月书写的沧桑故事集。
领队的吆喝一声,大家便如获大赦般停下脚步,准备休息。
一时间,众人争抢着往庙宇里钻,都想寻个避风又舒坦的角落好过夜,推搡声、叫嚷声此起彼伏。
众人扎堆的夜晚,苏潼像只安静的鹌鹑,默默缩在角落里,低调得近乎没了存在感。
几人七手八脚地架起简易锅灶,煮了点米粥,热气腾腾地盛在碗里,大家也没什么心思细细品味,都只是对付着往嘴里扒拉几口,填饱肚子算数。
苏潼心里明白,陆楚翊十有八九是差遣陆唯去办要紧事了,所以排班值夜时,她也没多言语,自觉接过了这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