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卿面色凝重地走到卫小菊身旁,轻轻伸出手指搭在了她的手腕处开始号脉。
然而就在指尖触碰到脉搏的那一刹那,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仿佛拧成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沉默片刻后,傅长卿抬起头来,目光犀利地向病人及家属接连抛出几个问题。
待得到回答之后,他迅速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写下了一张药方。
将药方递给卫小菊时,傅长卿一脸严肃地叮嘱道:“以后可不能胡乱吃药了!这孩子情况不太好,需要住院观察治疗。
先去把30块钱的住院费交一下吧。
对了,你家男人呢?”
听到这话,卫小菊低着头,怯生生地回应道:“我男人……他还在上班,单位没给他放假,我身上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说着,她甚至都不敢抬头正视眼前这位浑身散发着凛然正气的医生。
因为不知为何,总觉得对方那锐利的眼神似乎能够洞悉人的内心世界。
傅长卿闻言,原本就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发难看,他紧咬嘴唇,语气生硬地追问道:“你男人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厂子工作?
具体又是哪个部门的?
我现在立刻就去给他打电话问个清楚!
自家媳妇生孩子可是天大的事儿,怎么还有心思上班?!”
说完,傅长卿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站在一旁、被寒风吹得瑟瑟发抖的四个小姑娘。
看着她们那单薄的衣裳和冻得通红的小脸,傅长卿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悯与愤怒,脸色也随之变得更加难看起来。
要知道,凡是能在这部队所属的厂子里上班的人,不是退伍军人,便是军人家属,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已经牺牲的军人家属。
齐老太急得直跺脚,一个劲儿地给盼娣使眼色,让她赶紧去找她爹来。
卫小菊心里发虚,低着头小声嘟囔:“医生,是我自己想来医院待产的,我男人他不知道这事,您能不能别去找他呀,我……”
“先去把住院费交了吧!”傅长卿一脸无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他开好住院单递给齐老太,让她去办理住院,还特意给安排了一个单人病房。
这可把齐老太惊得够呛,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去,不一会儿就交了三十块钱的住院费。
一路上打听,才知道刚才那个年轻的医生,竟然是军区医院的院长,还是那个医术高明的院长呢!
回到单人病房,年轻的院长正温柔细心地给受伤的孙女抹药,那神情那动作,就像在呵护稀世珍宝一样,很快就把受伤的盼娣姐妹几个都包扎好了。
“上好药了,你们要不要去一楼大棚那儿烤烤火呀,暖和暖和。你们的妈妈和弟弟有护士照顾呢,以后要是有人欺负你们,就来找叔叔哦。”傅长卿收拾好药箱,笑着嘱咐姐妹几个。
躺在病床上的卫小菊和进来的齐老太听到这话,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
这几个小丫头片子现在有撑腰的了,以后可不能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喽。
齐盼娣满心感激:“谢谢叔叔,那我先带妹妹们回去啦,家里有柴火,等我爹回来我会跟他说娘和弟弟的事。”
“好嘞,应该告诉你爹,让他来找我。”傅长卿轻言细语,从口袋里掏出四颗奶糖,一人给了一颗,“快回去吧,路上小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