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怀格今天不提还好,一提,就勾起那些她和陈敬礼相依为命的过往。
陈敬礼为了领养她,忤逆家里,被赶了出来。
才20出头的年轻男人身上没有多少钱,却尽可能给到她最好的。
她几岁时,生了一场大病,花光了他为数不多的积蓄。
她还记得,陈敬礼抱着虚弱的她,一家一家的敲门,只想借到一些过渡的钱,维持那段时间的生活开销。
却不想,陈敬礼父母铁了心想逼陈敬礼回家,走他们为他“铺好的前程”,放弃她这个“拖油瓶”,所以向几乎陈敬礼认识的所有人打了招呼。
没有人愿意帮助他们。
最后,陈敬礼只能偷偷加入局里的秘密行动,只因为每个月能拿到的待遇比过去要高——
即使任务很危险,一个不小心便容易丧命,但是陈敬礼也甘之如饴。
陈敬礼从此隐姓埋名,和家里算是彻底分道扬镳。
他的任务和处境一次比一次危险。
直到——他真的永远不在了。
随着陈画棠那句轻飘飘的“有我,没他”落下后,会议室里沉寂了许久。
刘怀格死死盯着她,看着她明艳的小脸上那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得脸色涨红,差点顺不过气,却又不敢再出声——
他才算是看出来了,这么多年了,陈画棠是一直在故意跟他作对!
她就是个疯子!
不仅嚣张的不协助办案,还敢在各分局、总局那么多人的面前威胁他——
不,应该是威胁所有人,只要这件事情他们没有顺她的意,她怕是不会妥协一点!
墙上的时钟指针“滴答滴答”,走了一圈又一圈,坐在会议正中间的是总局派来的关副局,关云长。
关云长五十多的年纪,长年被风吹日晒的手长满刺剌,他轻敲着桌面,目光紧紧落在陈画棠身上,拧眉似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却又叫人猜不透。
陈画棠是咄咄逼人,但刘怀格明显情绪不稳定激怒了她在先,让原本有理在先的他们,明显占了下风。
再加上最有掌话权的关云长始终沉默着,底下的人自然也不好开口。
一盏茶的功夫,关云长锐利的目光最后扫了穆荆也一眼。
穆荆也目光坦然,平淡无波的墨眸和他对视。
“刘怀格”,关云长终于还是开口,沉稳又缓慢的声音吩咐下来时,透着不容置喙的严肃,“刚才的事是你情绪化了,你需要出去冷静处理下。”
关云长这次站在谁的那边,似乎不用多说,只是念在彼此的面子上,他没有把话说太过。
刘怀格紧紧攥着拳头,涨红的脸上写着不服气,却又不敢忤逆,转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
会议室的门被重新关上。
关长云眸光深沉的看了陈画棠一眼,却没有再问她线索的事,而是有条不紊的继续会议——
起初还有人忌惮陈画棠在场,却被关长云一个眼神遏止,“让她听着,出了事我担责!”
这从容镇定的气魄,别说其他人震惊,不知道关局葫芦里卖什么药,就连陈画棠也忍不住频频看向他,漂亮的狐狸媚眼眯了眯。
不过这也不影响她开会时不正经,染着蔻丹色的指甲有一下没一下的挠着穆荆也的手心,把祸国妖精的本质体现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