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亭雪挪开的目光,香君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道:“怎得,本宫与亭雪不过是有几句争执罢了,亭雪当真要与我生分么?这么多天不来看我,就一点都不想本宫么?”
见顾亭雪不说话,香君笑了笑,又往后退了一步,轻轻地解开了脖子上的扣子。
那白晃晃的肩膀,让顾亭雪眼角染上一丝猩红。
厚重的衣服一件件滑落。
“亭雪,重新给本宫量体吧。”
殿内,炭火烧得噼里啪啦的响。
床帏里,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出来,把床帏掀开。
顾亭雪坐起来,正准备起身,动作却忽的定住。
一双手从他身后伸出,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一个慵懒柔美的声音响起,“早着呢,去哪儿?”
“娘娘才封了贵妃,怕是皇上晚上要来看您呢。”
“无妨,今日白娘子去给皇上唱小曲儿了,皇上今夜不会来的。”
顾亭雪的动作顿了顿,放下床帏,再次翻身上床。
香君今夜热情得过分,顾亭雪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很快,这不安就在耳边一声声的娇喘声中消散了。
“娘娘叫得真好听,再大声些。”
……
周子都被关在诏狱之中,已经是心如死灰。
他是周家三房一个不受宠的庶子,就是前面两房的人都死光了,家里的爵位也与他无关,他的娘亲也不怎么受宠爱,主母又是个恶毒妇人,从小到大,娘亲因着他,受尽了委屈。
好不容易周子都靠着自已,挣得了一份前程,就连从来眼高于顶的大房、二房之人,也都对三房客气起来。
三房恶毒的主母,也对他的娘亲温声细语、关怀备至。
周子都本以为自已马上就能出人头地,能给娘亲挣得一个诰命。
但到头来,他却因为一直欺辱虐待自已的那些人,一生尽毁。
他周子都没有受过一点侯爵府的好处,却马上要因为侯爵府的覆灭而死。
阴冷漆黑的诏狱里,周子都蓬头垢面躺在肮脏的床褥上,已经对一切都没有了反应。
直到诏狱的门被打开,一个人出现在了他面前。
周子都抬起脏污的脸,看向那人。
“周大人可认得我是谁?”
“许大人?”
来者是礼部的主事大人,宫中贵妃娘娘的亲兄长许焕文。
周子都那颗死寂的心,再一次不由自主地跳动起来。
他想起那个夜晚,灯火阑珊下,那个尊贵美丽的宫装女子对他说“你可愿意做我的眼睛……”
可如今的他深陷囹圄,又如何做她的眼睛?
许焕文没有说话,而是递给了周子都一封信。
“看看吧。”
许焕文拆开信,没看到贵妃娘娘的字,却看到了自已娘亲的字迹。
他双手颤抖着看完了信,红着眼,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给许焕文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谢许大人救我娘亲一命。”
“你母亲还是奴籍,本来是要充入掖庭的,但是她身子不好,所以我夫人想办法把她买了回来,虽然对外是奴仆身份,但人是好好在院子里养着的,我娘子是个极为妥帖心善之人,你放心吧。”
“谢许夫人为母亲一番谋划,也谢谢许大人的救命之恩,周子都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定当衔草结环……”
许焕文打断周子都的话道:“周大人,贵妃娘娘还没有放弃大人,你难道要先放弃自已的性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