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千烟和温南的生活都在交际了,从缝隙中渗透着。
没有涌进去太多,却始终有一些事情找到了缝隙钻了进去,像是脉络上细小的看不见的血管一样,偏偏里面流动的血液,都是温热的,是向心脏的方向渗透的。
千烟晃了晃酒杯,目光落在杯沿上,里面的红酒微微漾起涟漪,倒映着房间里的灯光。
“知道了。”
半晌,她才开口应了声。
没什么太多的话好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她现在还要去问莫千禾,她是不是跟温南有那么一丝的可能?或者说,在温南的世界里,可能给了她一丝立足之地?
早就有人对她说过,别动心,别当真。
莫千禾转头看着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最终倒是什么都没有说。
“你今天怎么了?”千烟喝了一口酒,才把话题重新拉了回去,认真的看着莫千禾,“感觉你从下午状态就不对。”
“……”
莫千禾有些烦躁,拿起瓶子就喝了大半瓶,大概是因为喝的有些急了,眼角都有着一层湿意。
“有点烦。”喝完,她才抓了抓头发。
“烦什么?”千烟拧眉,很是不解,“最近没什么人惹你吧?”
“没有,就是心烦。”莫千禾咕哝着,“莫名其妙。”
“你大姨妈也要来了?”千烟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这个。
毕竟女人嘛,生理期到之前到结束的时候,都很暴躁的,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莫千禾:“……”
她喝了口酒,“没有。”
千烟耸了耸肩,不说话了。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房间的地毯上,吹着空调喝着酒,有种惬意的感觉在内,如果忽略掉旁边那个疯狂灌自己酒的女人的话。
“千禾!”千烟一把把她的手按了下去,脸色一变,满是严肃,“到底怎么了?”
莫千禾怔怔的看着她,忽然间鼻尖一酸,视线变得模糊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觉得今天下午看到千烟的那一场戏之后,心里越发的烦闷和堵得慌。
沉默了片刻,莫千禾才吸了吸鼻子,眨着眼睛把眼泪给憋了回去,声音有些闷闷的,“就是觉得,温南给你这个资源给的还蛮对的。”
“什么?”千烟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就说到她的戏途上来了?
“今天下午你拍戏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朋友。”莫千禾捏着酒瓶,扭过了头,“她以前就说过想做个警察,英姿飒爽的。”
“……”
千烟定定的看着她。
“你演出来了,虽然说你跟她并不像,但是今天看到的时候,就觉得——如果她看到了的话,肯定不会觉得失望,就算只是演戏,你也演出来了。”
莫千禾说话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在叹息,千烟也没了心情开玩笑,抿了一口酒在嘴里,香气溢满口腔,却有种涩涩的感觉。
“那她呢?”
莫千禾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平静到甚至听不出来情绪,“死了。”
“……”
千烟愣在了那里,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千禾转头看着她,说出来之后倒是好像释然了一样,除了那双微红的眼眶,嘴角却是上扬着,“不用安慰什么,都已经过去六年了。”
她这个模样,让千烟心里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了一下一样,细细密密的疼,只能坐在那里听着,渐渐握紧了酒杯。
莫千禾旁边的酒瓶越来越多,她本来就是个不容易醉的人,只是有些时候酒不醉人人自醉,在烦闷的心情下,寂静的夜里,莫千禾就这样断断续续的跟千烟说着话,也没提起些什么,就是说自己总是想起那个故人。
千烟对他们几个人的过去一无所知,就算是跟莫千禾算是朋友,也不过是因为这姑娘最开始说大家名字里都有个千,不做个朋友都是糟蹋了这段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