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问安捻起袖子擦了擦额头,连忙应道:“弟子一定找出来。”
徐先生淡淡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旦见他那点无措的目光,又不忍太过严厉。
她这个弟子。寒门出身,性子倔,又很是要强,可人没坏心,又良善,故而她不忍苛责与他。
白问安对徐先生拱手行了一礼,跟着匆匆就转见了内室。
他一进内室,就扑到角落那堆废纸堆上,但任凭他如何找,就是找不着苏绵绵的画,便半张碎片都没有。
白问安心头发慌的厉害,半晌无果,他一咬牙干脆将自己起先做的那幅,本来就打算替换给苏绵绵的那张画抽了出来。搁在桌上。
苏绵绵并不晓得这些事,她出了书画室,对曲染弯了弯眸子道:“谢谢曲姑娘帮忙,徐先生说一会给我消息。”
曲染点点头,虽对苏绵绵颇有好感,可到底是才认识,曲染也不好再多说。
苏绵绵又道:“曲姑娘有事就去忙吧,我在外头等等徐先生。”
曲染应了声,她顿了顿有些犹豫的道:“我住在乌衣巷的曲家小宅,苏姑娘若是不嫌弃,得空了可来品茗一番。”
听了这话,苏绵绵还本恹恹的心情好了一丝,她也对曲染这样真正清淡温婉的姑娘很有好感:“好的,我一定好。”
曲染便对苏绵绵笑了下,她敛了敛耳鬓碎发,接着去考下一门。
见曲染走了,苏绵绵小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她不开心的撅嘴道:“碎玉,徐先生身边的那个年轻男子,你可认识?”
碎玉想了想道:“徐先生一生桃李满天下,目下还未曾结业的,便只有六皇子和一名寒门出生叫白问安的人,想来,那人就是白问安了。”
苏绵绵偏头道:“他有古怪,不待见我就罢了,我一提起画的事,他脸就发白了。”
碎玉面色一整,她立马道:“姑娘,此事当回禀殿下。”
苏绵绵略有犹豫:“我晓得,但是殿下会不会觉得我真的很蠢啊?这点小事又去麻烦殿下。”
碎玉微微一笑,跟苏绵绵理了理刘海道:“姑娘,殿下此刻正在麓山呢。”
苏绵绵讶然。她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邀约了殿下一同过来,但殿下冷着张脸,很不屑的哼了她一声,分明是不将她考试当一回事的。
碎玉轻笑出声:“姑娘,此事关乎姑娘能否进女院,很重要,殿下不会觉得麻烦的。”
苏绵绵有点不好意思地抠了抠梨涡:“这样啊……”
两人说着,正准备去找殿下,不想,月白长剑开路,后头跟着峨白玉冠,玄袍绶带。面目冷凌的殿下。
苏绵绵眸子一亮,她欢喜地几步跳到殿下面前,软糯糯的喊道:“殿下。”
小人这种晶亮如奶狗的眸子,还有期盼的小模样,仿佛他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少年心头微悦,他垂眸。视周围姑娘悄悄偷看他的倾慕目光为无物,直接伸手揉了揉苏绵绵的发髻,眼梢柔和的问道:“吃委屈了?”
苏绵绵撅小嘴,当真委委屈屈的告状道:“嗯,我作的画卷不见了。”
金大腿都来了,没道理不狐假虎威一回。
苏绵绵表示,她今天就是要仗殿下的势!
殿下屈指轻弹她额头:“不然,你以为本殿为何过来?”
苏绵绵仰起头,抓着他袖子问:“殿下都知道了啊?”
九殿下骄矜点头:“自然。”
不然。他也不会从青峰亭跟着过来,毕竟女院里边,多数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他一男子进来,确实不太妥当。
两人这样旁若无人,举止之间又带亲昵,在场的但凡是京城贵女皆吃惊不已。
不过,礼数不忘。
“见过九殿下,殿下长乐无极!”
接二连三请安的声音,殿下权当没听到,他直接牵起苏绵绵小手,抬脚就往书画室去。
书画室里,徐先生那边刚好这一波的姑娘作完了画,白问安正在帮她收敛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