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晟竟然有些絮絮叨叨了,显然对这痛经毛病很是用心,作了深入了解,小古好笑之余,心中也是一阵热烫妥帖。
她手足冰冷乃是失血过多的后遗症,胸口伤处此时又有些裂开,因此才胡诌了这个理由骗他,没想到他这几天日以继夜的忙,却还记挂着为她去查了药方。
这份用心和温柔,显然也表明了他的心思……
小古向来是坦dàng不拘泥,此时却也轻轻低下头去。
“总之,你去庄子上好好调养,我明天一早就派人给你送东西去。”
广晟说完,又想起自己刚才买的发簪,连忙从怀里取出木匣打开,取出一支女款的,轻轻递给小古,“这个你先用着吧。”
他没说是自己特意为她买来,小古接在手中却感觉柔滑细腻,宛如美人之冰肌玉肤,仔细一看确实用料不凡,造型简洁,自己也颇为喜欢。
她抬头正要cha上,却正好看见他合上木盖,一眼瞥去里中是另一支同款的。
这是一对啊!
想起方才看见的并蒂莲花纹,不知怎的,她的脸上也一阵热烫。
“你怎么了,又发热了吗?”
广晟担心之下,不由分说的将她搂住,用手试了试额头,发现还算正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趁着天色未暗,你们赶紧出城去吧。”
说是这么说,但他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就这么靠得极近,轻笑着凝视着她。
第一百九十五章登堂
他的眼睛很美,是那种微微挑起的凤眸,眼中波光宛如暗夜里最深的妖魅,让人qíng不自禁的陷入。
两人靠得这么近,几乎连鼻尖都凑在一起,小古的呼吸有些乱了。
他的手握上她的,隔着帕子,冰凉遇上温暖,那种隐约朦胧的触觉,却让他呼吸也有些急促了。
从她的手中取过簪子,小心翼翼的替她cha好,左右端详着,觉得她原本平凡的面庞也变得更加闪亮动人。
“你喜欢吗?”
“嗯……”
小古的表qíng有些呆朦,好似被眼前的容颜蛊惑,广晟看着她清澈的杏眸,突然心中感到得意和愉悦,“自己小心保重。”
他沉声吩咐道,想要放手却又不舍,终究还是展开双臂,将她紧紧的抱了一下,这才放开。
他匆匆走进侯府大门,小古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味陈杂,一时竟然呆愣在那里。
她看得太过入神,因此没有发觉,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着宽袖襕衫的儒雅青年,正死死盯着这一幕!
正是前来探望虚实的薛语!
他就那么站在街边,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对男女,躲在不易觉察的拐角屋檐下,态度亲昵的私语、拉手,把簪子cha上她乌云似的鬓发——直到最后,他们紧紧的拥抱!
这一幕好似烫红的烙铁,狠狠的印在他心上,他整个人瞬间呆住了。眼前什么也看不真切,只剩下耳边嗡嗡作响!
他眨了眨眼,却见那济宁侯已经离开,而小古却望着他的背影出神。
她居然如此惦记,依依不舍!
他的神智在此时终于恢复了,随之而起的却是满心的酸涩和愤怒!
眼中的怒火冰冷而炽热,宛如九天之上的雷光,若是让人看见。只怕要吓得魂飞魄散!
过了一刻,府里有马车出来,有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跳下了车,跟小古说了几句,两人一起上车,马车辘辘的远行而去。
薛语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激动qíng绪都压在心头,振了振了衣袖,朝着侯府大门而去。
没等门口家丁动问。他递上了自己的名帖,“劳驾,请帮我递给沈学士。就说后学晚辈求见。”
家丁愣了一下。有些奇怪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儒雅可亲的青年,最近上门的宾客,几乎都是冲着新任侯爷来的,这个人却是来找二老爷的。
京城的家丁最是耳聪目明,看他的衣着不算华贵却气度昂然,再加上这文绉绉的用词。就知道是个有功名的读书人,于是请他稍等,自己匆匆进去向二门管事禀报。
沈源最近心qíng郁郁却又无法排遣,只能整日闷书房里练字、研究邸报。
最近局势混乱,风声鹤唳众说纷纭。人人自危之下,就连他这个随侍帝侧的清要学士。都有些迷惑不解。
先是太子被弹劾告密,东宫被围,随即又是锦衣卫指挥使纪纲被抓,自己这个庶子莫名成了济宁侯……乱相纷杂之下,连他也是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