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内阁首辅,秦世贞……
还有可能是……沐家。
沐三娘如今和秦屹知定了亲,两家本就是坑壑一气,一陨具陨,一条船上的蚂蚱!
蔺南星紧紧握着那张小纸,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几乎要把自己给刺出血来。
——他昨日晚饭的时间就传书给了傅逸丹,下令在蔺太监第附近增加调派城防兵士。
人员调动有颇多手续,层层下达也需要时间,傅逸丹对他的事情向来不会怠慢,多半今日下午,士兵的调动便能落实……
只差半天,只差半天!
蔺南星自腰间用力一扯,装着墨敕鱼符的布袋断裂脱落,半露出里面彰示无上荣宠的银色鱼符。
蔺南星将鱼符塞进传信宦官的手里,语速极快地道:“带我口令速去京城南门,告诉守城将士,京中有敌国细作入城行刺,即刻落下所有城门,全城封锁,任何人都不得出入,哪怕是东厂的人或是皇亲国戚,快去!”
这般重要的鱼符就给他了?!
还有哪来的刺客行刺?
刺客刺的是蔺正君,又不是皇帝,封锁全城事后万岁爷怪罪了咋办?
传信宦官只觉手中鱼符,烫得像是都能把他脑袋弄掉。
但他也不敢出言质疑,怠慢蔺公,不然他以后也别想在傅公公手下混了。
反正大人物们的事,也轮不到他来愁。
宦官连声道“是”,死死抓着墨敕鱼符,脚下生风地出了庙宇。
身侧一道疾风呼呼而过,蔺督公竟是比他跑的还快,径直就向着山门跑去。
蔺南星此刻满脑子都是沐九如的安危,和之后寻人营救的打算。
山路十八弯,山上路难,下山路险。
雨后的台阶湿滑易摔,稍有不慎便是失足坠山。
蔺南星管不得这些,一步就是三格四格的台阶,哪怕脚底打了滑,他也只一踉跄,就调整好步伐,继续横冲直撞地下山。
下到山脚,蔺南星的衣摆已溅满泥点,几处勾了丝,几处破了洞,连俊朗的脸上都多了些脏污。
宝光寺山下的茶棚会帮香客看顾马匹,蔺南星想也不想冲进茶棚边的小小马厩,翻身而入,扯过其中一匹褐马的缰绳。
铺子的老板还未及反应,蔺南星已扯断绑缚在木头上的缰绳,翻身上马,“驾”得一声让马儿跃出了栏杆,连带着棚顶都被捅破了一角。
褐色马儿嘶鸣一声,对陌生人的骑乘颇不驯服,蔺南星狠狠拉了两下缰绳,马儿长鸣一声,顺从地飞驰起来。
茶棚老板这才后知后觉地叫唤道:“青天白日的!匪徒抢马了!快帮我报官!”
“哎呀这屋顶也被掀了!真是流年不利!”
蔺南星半个回眸也未给身后,又用力甩了甩缰绳。
瞬息之间,茶棚的喧闹已被甩在耳后。
蔺南星此刻只想快点赶去京营。
他虽已派人已派人封锁了京城的城门,但还全然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