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的手心一如既往得温暖、炽热,掌心又粗糙了些许,蹭得人皮肤发痒,又心头煨烫。
他抬眼看向阔别三月多的蔺南星,高大郎君的眉眼像是又锋锐硬朗了一些。
可那对凤眸望向他的时候,里头依然怀着柔软而赤诚的热望,澄澈得一眼就能看清里面满载的喜悦与想念。
还像是又长高了一点点,比离开冼城时似乎白了一点点,身上没有兵戈杀伐的腥气,反倒香香的,热热的,暖暖的。
还穿着漂亮的官袍,傻傻的。
沐九如眼神不好,却也看得清方才城楼上和他说话的相公,穿得压根不是这么一身。
小郎君爱漂亮,要风度,不要温度。
沐九如被取悦得绽开了笑颜,唇红齿白,明眸盼睐。
他捏捏小相公的手心,温声道:“我也想你,落故。”他眨了眨眼,揶揄道,“怎么瞧着你又俊了呢?丰容靓饰,锦衣华服,城里最漂亮的小郎君怕不就是我家的吧?”
蔺南星被夸得脸上冒出了酡红,脑袋顶真升起了热烟来,像是块热腾腾的烤肉一般,小汗珠也从他的鼻尖沁了出来。
他垂下眼眸,羞涩又认真地道:“祜之,才是最漂亮的……”
小郎君说话时薄唇亮晶晶的,还有些淡淡的清香味飘出来,惑得沐九如看迷了眼,有些心旌摇曳。
只可惜这处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古人云:食色性也,果真性。欲与食欲都是人之本能。
沐九如曾以为自己欲求寡淡,也不过是因为那时他的心里还未住进意中人罢了。
两人边上的榴霞又见到了另一个主人,十分高兴,伸出舌头在蔺南星的脸上狠狠地舔了一口。
小郎君嫌弃地擦了把被舔得黏黏糊糊的脸蛋,心里也是有些想念他的爱骑的。
他伸手拍了拍榴霞的脖子,温声笑道:“等下带你见见新伙伴,以往你总是自视甚高,不愿与其他马儿玩在一起,这次我从御马监里骑了匹不输你好马回来,想必它总能入你的眼了。”
他话是对榴霞说的,但一对眼睛早就看向沐九如了,凤眸扑闪扑闪的,深情凝望的同时,还暗藏了献宝一样的光芒,道:“那新马儿浑身漆黑,四蹄踏雪,比榴霞还大上一圈,我给它取名乌追,追风的追,如今它就在营房的马棚里,我带你去看看它?”
榴霞听明白了蔺南星所言,率先打了个大大的响鼻,耳朵向外不满地翻起,嘴唇皮都翘得老高的了,像是在骂人:啐!难怪刚才在主人身上闻到了别的马味,他竟是有新马了!好个负心人!
沐九如轻轻一笑。
他家小郎君骑了榴霞足有三年也未想到取名,如今新得的马儿却直接给了个名字。
蔺南星的世界里,如今也多了不少牵绊,不再是只围着他一个人在转了。
沐九如眷爱地轻轻摩挲的手心里的大手,很是为小郎君的成长而高兴。
他轻声道:“先不急着带榴霞去见乌追,我们等下再去营房。车队应该不过一会就要到了,元宵想你得紧,中秋节那会儿吃桂花酒还哭了,吵着要小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