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谈判之事已定,阮江月难得放松清闲下来。
可阮星澜反倒忙了起来,不是被这个医官拉着请教,就是被那个将领或者士兵请走,治疗成年旧伤和疑难杂症。
竟是除去早起时能看到一眼,问候两句,便是晚上用晚饭的时候照面。
而且有的时候阮江月晚饭时候也见不着他——
有的士兵十分热情。
在阮星澜帮他们解决了沉疴旧疾,疑难杂症之后拉着阮星澜不放,就一起用了晚饭,回来的也晚。
一开始阮江月也觉得没什么。
他医术高超受人追捧,被人喜欢、能者多劳何其正常。
但次数多了,阮江月也淡定不下来。
他这样忙定然疲累,她自是关怀。
而且她都有好几日没怎么和他好好说过话了。
到现在语气免不得有些浅浅揶揄,以及一点点很微弱的无奈和想念。
阮星澜走近牵住她的手,“今日之后就没那么忙了。”
“为什么?不用去帮士兵们看疑难杂症?不用再帮其他医官们解决医药难题了?”
“哪有那么多的疑难杂症和医药难题?”阮星澜语气柔和:“最近这两日是在制药丸药粉。”
“什么药丸、药粉?”
“开春天气不定,冷热交替难免营中士兵会生病,提前制一些药丸,有症状服下可及时治疗,免得拖拉。
也制了一些跌打、创伤类的药粉,如有士兵受伤能立即取用。
最近为士兵看疑难杂症,也是从他们口中了解更多常见病症和伤势,制出恰当的药丸和药粉来。
现在药丸和药粉的事情已经彻底定下了,不必我日日待在医官营。”
原来是忙这些正事。
阮江月张了张嘴,“好吧。”
阮星澜倾下身子看她,唇角挂着浅笑:“我明日开始空闲下来了,可伴在你身边。”
“……”阮江月睇了他一眼,垂眸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人伴在身边的?”
阮星澜挑眉:“哦?”
阮江月淡淡说:“我只是看你忙碌有点儿好奇,多说两句罢了,而且正事要紧,你该忙就忙。”
阮星澜笑意微深,怎会没听出她言不由衷?
其实这几日忙到脚不沾地,与阮江月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他心里也是有点惦念的。
原想着今晚回来与她待会儿,好好说说话。
谁料她倒是先念叨他太忙,且看似神色如常,揶揄询问,实则言语眼神中都有点儿被冷落的小怨念。
这般少见的女儿家娇态,让阮星澜心底冒出蜜意,很是受用。
不过她说“不需要陪伴”的言不由衷,又叫阮星澜无奈之中生出几分难得的恶劣。
他说:“的确是正事要紧,那我明日往平城去一趟,正好廖大人说那里有一批药材要我看一眼。”
阮江月猛地抬头看向他:“去平城?”
“嗯。”阮星澜点头,“去一趟大概四五日吧。”。
“……”
阮江月盯着阮星澜,眉心微拧,欲言又止。
明明才说可以伴着她,怎么立即又说去平城?
她想让他别去,可先前自己才亲口说了“正事要紧”。
但若让他去了——他们二人已经好几天没好好说话了,他好不容易才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