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和湖南呢?”她又追问。mzjgyny。org
“江西省长是我从前的同学,我对他很是了解,志同道合。他今天也给我了明确的答复,可以信任。至于湖南新军,一向亲近北府,实力也很雄厚,现在应该是在观望,确实是个大问题,不过此前,我已调方大春到了韶州,命他严守北线。今晚我刚收了一批武|器和弹|药,已经安排上路了。增加这些装备,就算湖南新军听从北边真的攻打,两面夹击,方大春部至少应当能够坚守一段时日,这段时间,我带主力亲自督战广西,争取速战速决!”
白锦绣听完他的详细部署,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些下来,沉默了片刻,说:“我今天恰好帮你收拾了些东西。你先休息吧,我去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
她站起来要走,被聂载沉拉住手。
她转头。
“绣绣,打仗要带的东西很简单。”
他解下身上佩着的枪,朝她晃了晃,放在床头柜上。
“这么晚了,你也累了,先陪我一起睡觉吧。”
他望着她,微笑道。
白锦绣和他对望了片刻,说:“好。”
次日清早五点钟,天才微微泛白,白锦绣和闻讯有些忧心的兄嫂一道,送走了聂载沉。
他开着车,很快就消失在了朦胧的晨曦里。她回到房间,想补眠,却怎么也睡不着,等到晚些,打了个电话到司令部。秘书官接起来,告诉她聂司令已经去往梧州了,并答应,会随时把收到的战况第一时间通知她。
白锦绣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必担心,他很快就能凯旋,但是不去记挂,又怎么可能做得到。
她渡过了难熬的几天,这天再也忍不住,动身回古城去找自己的父亲。
粤桂两军会战梧州,聂载沉和刘荣也已各自亲临第一战场督战,狭路相逢,一触即发,这个消息,这几天已经成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
汽车停在古城白家的门前,白锦绣从车上下来,一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就奔进了父亲书房,看见父亲戴着老花镜在看报纸,手里读的版面,就是和战事有关的消息。
女儿来了,他也不过抬眼,从眼镜上方看了她一下,又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报纸。
白锦绣上前,把报纸从父亲的手里拿开。
“爹,你别看了!聂载沉现在他在打广西,爹你能不能出面组织两广还有南方别的大商会资助社团进行活动,声讨那个刘荣,揭发他北府走狗的真面目,对他和北府施加舆论压力?我听说姓刘的在广西盘剥百姓,敲骨吸髓,人人恨他入骨!爹你出面,北方不知道,南方商会,一定会卖你的面子!”
白成山摘下眼镜,说:“舆论助战,想法不错。但仗都已经打起来了,事到临头,作用有限。”
“我知道!可是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北边还有湘军在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参战,聂载沉他极有可能腹背受敌!”
白成山沉吟了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看起来像是地图的纸,摊开,招手让女儿过来看。
白锦绣看去,见是一张铁路布局图。不禁一愣。
“爹,你让我这个干什么?现在我和你说打仗呢!”
白成山没接她的话,继续说道:“这张铁路线路分布图,是你舅舅做广州将军的时候就派人勘测绘制好的。当时鄂湘粤三省上下齐心协力,好不容易终于从洋人手里拿回了铁路权,你舅舅是踌躇满志,想要修一条能通出广州向北延伸的铁路,奈何时局多艰,资金匮乏,空有图纸,最后什么也没修成,他人就离开了……”
白成山说起旧事,神色有点唏嘘。
白锦绣虽然还是迷糊,但默默听着,不再发声了。
白成山唏嘘过后,回过神:“爹是咱们商办铁路总公司的大股东,这几年,爹已联合广州总商会还有各大善堂,集股筹资将近三千万元。现在广东局面终于日趋稳定,修建铁路已能提上日程,至少,要把我们广东境内的修完。湘境却是至今毫无动静。爹去给湖南商会会长写封信,让转交给省长。”
白锦绣迟疑了下,小声道:“爹,我知道你的面子大,但这种事,就凭你一封信……”
白成山笑了起来:“绣绣,打仗是为了什么?除了少有的正义,其余打来打去,哪家不是为了利益?你爹的老脸自然不顶用,但有钱能使鬼推磨,任你再难缠的老鬼,只要出得起价,也照样听人驱策。爹打算尽快重启前清时的铁路计划,顺带可以帮他们修至株洲,让湖南那边折价入股,不够的,允许以工时补缺,以此让他一点股份。”
“你说,他有这样坐地分红的机会,是会听爹的话,还是听北边大总统的话?”白成山望着女儿,笑问。
白锦绣欢喜地搂住了自己的父亲的脖子:“爹,你太厉害了!谢谢爹!”
白成山笑道:“你爹也是算过的,账确实亏。但人活世上,赚那么多钱,死了也带不走。若能早日修好连通两省的铁路,不但利国利民,于商业流通更是大有裨益。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