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已经从对面的石屋中走了出来,但还是只穿了个肚兜,罗天死死的低着头,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要乱漂,心里疯狂念着:“非礼勿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樱旁若无人地将那件白色衣裙扔在桌子上,刚才罗天微微扫视了一眼,对面的石室里,打开的衣柜中整整齐齐地挂着这种白色衣裙,足有十几件,好似她只有这么一种衣服。
罗天几乎可以肯定她基本没有离开过这座“坟墓”,甚至有可能连那间石室都没出去过。她不知道女人对男人的诱惑力有多大,她不知道在别人面前赤裸身体应该要有羞涩的心情,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般不谙世事。所以她会对罗天毫无防备,在她眼里罗天大概就是一件好玩的玩具,或是要留着慢慢品尝的可口食物?
没有人会在玩具和食物面前流有羞涩的情绪。
“我们走吧。”樱一丝不苟的系好了肚兜,然后将衣裙穿好,血红色的长发披在背上,就像在雪原里从天而降了一道血瀑。
她的声音很干净,却有些发涩,语速缓慢且生硬,应该是很少说话的缘故。
“去哪儿?”罗天看着她问道,心想这裙子还真是适合她,就是尽量不要在大半夜里出去晃荡,容易吓死人的。
“嗯……外面。”樱想了想,然后理直气壮的说道。
“可是外面都是血傀。”
“那就去没有的地方。”
罗天被樱天经地义的样子噎的说不出话来,你是不怕那些一爪子连钢铁都能切断的血傀,可我只是个小真玄境啊,虽然他并不能以普通的真玄境看待,可在那群血傀眼里,无非是兔子和绵羊之间的区别。这里不是有书和茶么……好吧虽然没有茶,但你要是觉得无聊,我念书给你听也不是很好的选择吗?就像爸爸哄女儿睡觉一样。
“我想出去玩。”樱把那只花布娃娃拿到罗天面前,掰着它的脸做出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罗天这才明白了,原来樱就像是一个无时无刻都在憧憬外面天地的小女生,对于井底之蛙来说世界分为两块,井中与外面,对樱来说也同样如此。
樱看了罗天半天,见他还是满脸犹豫的模样,就转身走到对面的石室里,拿出一个小木箱,将床边为数不多的几件玩具郑重的摆放在里面,然后将它放在罗天面前。
木箱里只有四样东西,一只风车,一个九连环,一朵蜡制的小花,还有一个做工粗糙的小木船。每样东西上都有一个红色的“樱”字,代表着这些东西只属于她自己。现在这个木箱里又多了一件宝贝——那个看起来比这四件玩具稍稍精致一些的花布娃娃。樱的指尖渗出一滴鲜血,将其滴在娃娃身上,随后在瞬间变化成了一个樱字,被女孩郑重的放在木箱中间,看起来这只娃娃应该是她现在最宠幸的玩具了。
罗天别无选择,只能抱着木箱子跟在樱身后,穿过长长的晶石通道后,他们来到了原先的那座石室。
现在看来,这座最外面的石室应该是樱的浴池,木桶中的洗澡水还没有收拾干净,散发着薄薄的雾气,木桶上有个小孔,热水应该就是从里面流下来的。
看着这幅景象,罗天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
将樱关在这里的人,好像并不是囚禁她,反而像是在保护她。
这里除了比较单调无聊以外,简直就是最完美的避险圣地,如果不是自己误打误撞走了进来,恐怕早在外面的大阵里就被活活饿死,就算没有被饿死,也早就被那些血傀吞了个干净。
现在想来,囤积在外的那些血傀并不是在威胁樱的安全,而是在守护她。
樱赤裸着玉足缓缓走出门槛,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上一刻,那些腥臭浓厚的血水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迅速分到两侧,像是在夹道欢迎樱的莅临。
血傀群就像地上的血水般无声无息的走到两侧,俯首帖耳地趴在地下,表示对樱的绝对尊敬与服从。
但在罗天抱着木箱经过血傀群的时候,有些血傀张开足有罗天半个身子大的巨嘴,露出里面如蟒蛇般密密麻麻的巨齿,不知道是要吼叫还是想要咬断罗天的脖子来吮吸血液。罗天看着这幅景象咽了咽口水,在不经意间向着樱缓缓靠了靠,虽然他看起来比面前的女孩要高大强壮许多,但在这种时候,他的性命只在樱的一言之中。
走在前面的女孩忽然伸手握住了罗天的手腕,然后继续前行,这个小小的举动让血傀们意识到这个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属于樱,属于这个让它们不得不仰视的帝王。于是血傀们平息了,安心了,放弃了,它们再次趴在地上俯首帖耳,这只可口的食物属于它们的王,就算这群血傀对罗天再如何垂涎欲滴,也不敢去触犯王的威严。
罗天看着那群距离他只有不到一尺距离的血傀们,每一步都走得颤颤巍巍。樱就像是降临凡尘的仙女,而他就是仙女手里的那颗仙丹,凡人再如何垂涎仙丹的美味,也绝不敢从仙女手中抢夺东西。
自己到底把什么东西给放出来了?
罗天几乎没怎么波动过的内心,突然在此刻颤抖着抽了一下。
走出石室之后,是一片交纵复杂的迷宫通道,仙女般的樱缓缓停下了脚步,对额头还流着冷汗的罗天轻声细语的说道:“我不认识路。”
罗天拿着那只木箱,只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在做梦,就是这个女孩在做梦。
自己要是认得路,还能把你放出来?
(生日出去小酌了几杯,脑子晕晕呼呼的码了一章,明早起来我再过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