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念奴急切道:“奴家这些年来,也攒的一些钱财。若奴家当真入不得公子的眼,奴家也愿意把家财献给公子,只求公子能救我于水火。”
“姑娘这说得就远了。”苏义虽然心里知道,崔念奴这事儿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但是眼见着她说得情真意切,实在是不忍伤她的心。况且,他也没有盲目自负,觉得自己一眼就能把人给看穿了。万一这姑娘说得是真的,她也确实有点可怜。
苏义想了想,道:“姑娘都这样说了,那在下就试一试。成与不成,也算尽力了。只是这感情的事儿,还是不能勉强。若真能侥幸闯过三观,姑娘也不必觉得欠我什么,好自为之就是了。”
“多谢公子,大恩大德,下辈子结草衔环都要报答公子。”
“好了,好了、”苏义连连摆手,他真怕崔念奴扑过来,急忙岔开话题道:“姑娘还是说说,下一关的内容吧。”
“下一关……应该是在上元节时候。那时要选下一任的花魁,也许要借此事搅动一下舆论。最终的闯关内容,奴家还不得而知,但八九不离十,应该是作一首应景的词,只是寻常词句,肯定是过不了关的。上元节时,高朋满座,至少也得让大多数人心服,说一个好字,才能通关……”崔念奴瞅着苏义的脸色,声音越来越小:“麻烦公子了,奴家一定加倍报答公子。”
“我答应帮你时,也没想过让你报答的事儿。”苏义起身,道:“一首应景的词……没问题,到时候不叫姑娘失望就是。今日时候不早了,正事儿也说完了,就此告辞。”
苏义这次不给崔念奴挽留的机会,大步向楼梯走去。崔念奴追出来两步,急切道:“公子不妨从现在开始就做准备,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不必!区区一首词罢了!姑娘不必担忧,包在我的身上。”
话音儿渐小,苏义已经下楼去了。崔念奴凑到楼梯口,看着苏义的人影消失,脸上焦急的神色像是潮水一样褪去,整个人的气质为之一变。
侍女小竹不知何时已经回来了,来到崔念奴身边,神色比之前苏义看到的,不知要恭敬多少倍。
“宫主,要派人跟着么?”
崔念奴摇了摇头,道:“太尉府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咱们派出去的人,不能保证不会被发现。万一引起了高俅不必要的警觉,对咱们的大事不利。师师已经快到了,上元节的这场戏,一定要准备好。只要能控制了赵佶,咱们的大事就成了一半了!这种关口,不容许有意外!”
“奴婢明白,”
小竹应了一声,又一次鬼魅地消失,就像她从没出现过似的。
……
从花萼楼出来,苏义来到街口寻到陆谦,林冲也在,俩人正一边吃茶,一边等着。见苏义走过来,林冲急忙起身行礼。
“托衙内的福,调令已下来了。今日起我便是三衙提辖了,连升三级,全仗着衙内提携之功。”林冲一躬到底,实心实意的感激。若非苏义帮忙,他做教头到死,也未必能升上一级。如今连升三级,至少等来日他儿子接他的班儿的时候,也能混个教头做做,不至于从小兵干起。当年林冲的爹也是一个提辖,林冲才做得教头,若没这层关系,一辈子都是个大头兵,三衙禁军,早已不是看本事了。
稍微闻了一下前因后果,跟昨天高俅说得差不多。林冲虽然是调任三衙,但他的具体工作,就是苏义的伴当。陆谦负责替办事儿,林冲负责保护他。
陆谦把马车驾过来,苏义上了车,林冲一片腿儿坐在了另一边儿,苏义邀请他进来,林冲说什么也不肯。苏义没出来之前,陆谦已经嘱咐过他一遍了。在三衙里头,尤其是在太尉府当差,最重要的就是要摆清自己的身份,有点眼力见儿。若是像那日在酒楼喝酒似的,还跟苏义称兄道弟。便是苏义不说什么,高俅也不会放过他,小鞋早晚穿上了。
马车缓缓而行,苏义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啥,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便问:“陆谦,咱们早晨来的时候,是就咱俩吗?”
“三个,还有小衙内。”陆谦回答道。
“就说少个人!”苏义一拍脑门,道:“调头调头,把高富帅给落下了!”
“小的以为你们商量好了——得,这就调头!”
陆谦甩起鞭子,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躲避,敢怒不敢言。
再次回到花萼楼,苏义还没等下车,就看到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仔细看这人的模样,可不正是高富帅么?
苏义跟他招手:“这儿呢――”
高富帅茫然抬起头来,脸上映满鲜红的唇印,引人频频注目。他已然是醉了,听见苏义的声,却不能定位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的,傻乎乎地转圈儿。忽然叫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倒,林冲一拍车辕,整个人腾空而起,稳稳落在高富帅面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同时身体一侧,躲过了高富帅的呕吐攻击。
高富帅吐完了,神情清醒了不少,看到伸出援手的人是苏义,高富帅笑了起来,道:“好哥哥,今天咱们兄弟俩,可是大大地出了一把风头啊!你对对子出风头,我呢……”他忽然嘿嘿笑了起来,给了苏义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张开五指,炫耀似地说道:“五个!兄弟我,又破纪录了!”
“真够劲!”高富帅半眯着眼睛,摇头晃脑,仿佛还没从刚才的香艳氛围之中出来,仍在回味一样。
苏义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儿了,崔念奴肯定是给他安排了几个看得见也吃的着的,把这高富帅服侍的妥帖了。花萼楼的消费不低,平日里高富帅估计也没机会点五个姑娘,今儿有这么个机会,他也真是不客气。看他弓着腰像是虾米似的,苏义就特别想问一句,他的腰子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