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闻柯低下头,轻轻解开袖口,声音硬邦邦的。
“不管这是谁在你耳边胡言乱语,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
周可岚反驳:“没有人胡言乱语!难道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那我教训她,你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不是心疼怜惜?”
顾闻柯冷冷瞧着她,不想再与她多说,只是警告,“现在是法治社会,那些三教九流的恶习,下次别出现在我公司里!”
“你是在意公司利益,还是借着公司,维护冯秘书?”
周可岚转过脸,“我看你是想说,我们周家那些三教九流的恶习,不能出现在你公司里吧?”
周家前几年在本市豪橫,跟顾闻柯同一辈的那些个公子哥,确实经常做一些游走在法律边缘的事,顾闻柯一直挺看不上眼,内心深处,可能因为看不上周可岚的哥哥们,也跟着看不上她。
顾闻柯觉得好笑,摇头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想到她今晚做的这档子事,脾气又上来,“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反省,不许四处乱窜,以后出门,必须有司机小张跟着。”
此话一出,周可岚就卸了刚才的强横,丟了手里东西,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一把抱住顾闻柯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
“我是你老婆,我不是你的宠物……你不能随便因为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就这么对我……”
周可岚脸上原本精致的妆容,经眼泪浸泡,糊成一团,黑漆漆的两行泪,顺着脸庞不断流下,跟电视剧里的市井泼妇没两样。
她把鼻涕眼泪蹭在顾闻柯身上,哭哭啼啼恐吓他:“你别想抛开我,你也别想跟那个小秘书双宿双飞,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周可岚得不到的东西,我不管用什么手段,我都会缠着你……”
顾闻柯居高临下俯视她,语气冷若冰霜:“你发什么疯!你瞧瞧你自己这副样子!”
周可岚疯疯癫癫问:“我什么样子?你如果想过消停的日子,就把冯秘书辞退,或者撵走!否则你信不信,我下次就在公司里闹,说你出轨,忘恩负义,我还要去找你爸,你爸不觉得自己儿子优秀吗?我让他这个老头子看看,到底有多优秀!!”
他抬指,用力捏了捏眉眼,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周可岚,厌恶徒生。
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拉她起来,扣着她的双肩,冷漠无比的说:“你最好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候,我会让你在国内找不到容身之处,还有你们周家,也会因为你前功尽弃,彻底破产。”
顾闻柯说完,放下她转身就走。
周可岚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用尽全力喊了一声:“你这个畜牲!”
顾闻柯肩背僵住,淡漠回应:“再大点声喊,看这个家上下,有没有人敢为你出气。”
这里他彻底被激怒,冷着脸径自下楼,楼下大门“啪”一声狠狠关上。
随后院子里响起引擎声,顾闻柯被气的离家,去别处了。
周可岚走到窗前,透过帘子,目送男人的汽车尾灯消失,幽幽叹口气,擦了擦眼泪。
杨阿姨在厨房热饭菜,刚才听见楼上的吵闹声,大气不敢出,憋在厨房装作不知道。
这会儿外面清净了,她才好推门出来,望一眼楼上周可岚的房间,又解开围裙出去,果然,顾闻柯刚回来,又开车离开了。
她也不好劝什么,作为女人,也只能给周可岚送了一碗燕窝。
周可岚坐在床上,端着手机“啪嗒啪嗒”打字,不知在跟谁联系。
*
顾闻柯从名府花园出来,就去了府前路的府前别苑,附近有个静吧,顾闻柯每次住这边,都会过去小酌几杯。
今晚心烦,直接回家休息,自然是休息不好的,所以犹豫两秒,就调了头。
一段时间不来,这里调酒师换了,从之前灰黑色短发,微微发福的四十岁,很有品味的中年男子,换成了以为身材高挑,年轻有料的姑娘。
老板跟顾闻柯很熟,看出他眼中的疑惑,对他笑着解释:“生意不景气嘛,换个好看的姑娘,能招揽一些客人的啦……”
老板是个台湾人,所以说话很有特色,顾闻柯摇头笑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
年轻姑娘虽然长相出众,但对鸡尾酒的研究,显然没有之前那位有独到之处,就连酒吧主打的鸡尾酒,她调出来都没那位惊艳。
有老客进店,老板去打招呼,顾闻柯把第二杯喝完,拿上车钥匙离去。
喝了酒不能开车,他准备把车停这里,踱步回去。
去车里拿外套,一声细碎响声,衣兜里有东西顺出来,掉车底,顾闻柯弯腰,摸出来。
原来是冯庭送的那枚小挂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