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告诉我,那是不是真的!现在全都乱套了你知不知道!”关铭拽着关非的胳膊,他给关非连着打了两个星期的电话,这混小子都没接,好不容易抓到他了,关铭这次是怎么也不会放手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问我也没用。”关非被他弄烦了,一扬手就甩开了他,“你有完没完,烦不烦啊!”
关铭震惊于关非和他说话时的口气,一下子愣在原地。
“你……”
他怎么变成了这种样子,关铭一时语塞,这才仔细打量起关非的穿着打扮。他比之前更高了一点,也更瘦了,烫了头发,脸上没一点血色,倒显得下巴和鼻梁骨更突出了。他身上还有一股腌入味的烟味儿,上面穿了一件皮质带铆钉的赛车服,已经是冬天里面也只是一件亮红色的紧身花背心……明明他以前最讨厌穿皮革的,说总觉得这种衣服硬梆梆的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他以前也很怕冷……冬天下雪的时候关铭总会把他包裹的像个棉娃娃……
“你和我走!”关铭不由分说地拽着关非的领子就要拉他走,这种粗暴又不由分说的态度更加惹恼了关非。
“你是不是有病?你让我去哪儿?跟着你像以前一样继续亡命天涯吗?你为什么还活着?你怎么不去死!”
关非骂人还是以前的模样,没有一个脏字儿,可就是这样已经足够关铭心寒了,他第一次感受到言语的暴力居然这么具有杀伤力,他居然盼他死?
关铭愣了几秒钟,握紧的拳头猛地砸向关非的脸。
兄弟二人倒在地上很快就扭打起来,这次谁都没有手下留情。可哥哥毕竟是从娃娃时候就打出来的,年轻的弟弟才混了几个月哪里会是他的对手。关铭一只膝盖顶在关非的胸口上,他的小刀刺穿过关非右手的袖子钉在地里面,另一只手反扭着他的左手,只要关非再一反抗他就能立马断了他的手。
“我再问一遍,你跟我走不走?”
“你放开!放开我!”年轻人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危险,他的右手挣扎着想要去拔插在地上的刀,却听到自己左手“嘎嘣”一声脆响,手掌立马有气无力地垂了下去。关铭掐着他的喉咙,甚至连喊叫都不允许。
关铭的膝盖压着他的胸口几乎喘不过气,直到关非呜呜咽咽地哭出来的时候,他才放开了他的脖子。
这回关非是彻底放弃挣扎了。
关铭收回自己的刀坐在一边看他。
“最后一遍,你走是不走。”
关非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以前关铭最讨厌他哭的,现在居然因为他哭手下留情了。
眼泪太多了,根本擦擦不完,但关非还是努力地看向关铭所在的那个方向。
一步错,步步错,他们兄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这个世上不是有神吗?为什么神不肯宽恕他们呢?这人间疾苦,那些神明为何视而不见?那要这神明有何用处?
关铭听着他的哭声,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动作了。
“我们走不了了,哥……走不了了啊……”
“你,你把话说清楚。哥带你走,我们永远离开这里,哪怕改名换姓,重新开始。”关铭抓着地上的土,他能认出来,现在这个对着他嚎啕大哭的人才是他的弟弟。
“董聆跃骗我是泽费罗斯杀了你,温格也骗我,利用我,算计我……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可知道又有什么用呢?我还要假装不知道,我必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被他们继续骗,继续利用。你回来了,可也留不下来,我呢?我该怎么办?要我去死吗……有谁能容得下我?”
“不,不,小飞,我和泽费罗斯说了,只要我带着你去道歉,他会原谅我们的,你相信我!我们一起离开营港,再也不回来!”关铭握着关非那只被他拧断的手,弟弟的手冰冷极了。
“不可能的,哥……他不可能放过我的,我是叛徒,叛徒啊……而且董聆跃也一定不会放过我,我知道这一切,他不可能让我活着离开……假的,都是假的!能逃到哪里?我们一无所有……”
关非都知道了。关铭替他把手接回去,温格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他利用信息差离间泽费罗斯的内部团体,现在他身边还有谁呢?关铭“死了”,沈铎失踪了,文钧孤立无援,甚至泽费罗斯也下落不明。
最后的胜负已经很明显了,但关铭已经不想再掺和这些事情了,他只想离开,带着他的家人。
“那我们直接走,不要再管他们,他们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去别的地方,大不了出国去一个谁都想不到的地方。你别哭,别哭了,哥带你走。起来,快起来!我们现在就走,去机场,我们随便……”
关铭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身体却像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样突然一颤,一头砸在地上。
关非脸上的泪混上了其他的东西,热腾腾的,带着一股血腥味。
他侧过头,对上关铭已经没有生气的脸,他的眼神还很兴奋,好像马上就可以和家人离开了一样,暗色的液体从他的脑袋下面蔓延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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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闹的人群掩盖了一切。
“Targetkilled。Over。”
女人快速收好支架,靠在掩体后面把长零件一个个拆下来装进大提琴箱子里。她背起箱子从楼梯上三步并作两步跳下来,穿过酒吧吵闹的人群推门来到大街上。
“兰登姐,要走了吗?下次再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