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入喉的那一瞬间,心中的惆怅再也无法克制地翻涌上来,等沈铎硬着头皮把它们再次咽回去时,酒杯已经被续满了。
文钧扯着嗓子唱着上个世纪的老情歌,安东叽里咕噜不知道叫着什么,沈铎已经脱了外套靠在沙发上,电视里的光晃得他眼睛发疼,四肢也轻飘飘的,身上直冒汗,他还记得自己没喝多少,但是……
“伏特加!是伏特加!我在罗宋汤里加了伏特加……香香!呃呃……嗝!”
这也是梦吗?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
灰蒙蒙的天边缓缓出现了一道包着金边的红光,原来是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到来了。
文钧拉紧厚重的窗帘,日出前后冷得厉害,他知道却也只拿了件外套就出了家门。
楼下停了一辆出租车,文钧打开车门迅速钻了进去,车内的空调暖地醉人。
“老哥,麻烦去敦海机场,我赶飞机。”
阿莫斯站在家门口却迟迟没有进去。
直觉让他总觉得这里似乎与以往有些不同。
是同行吗?但气息这么微弱。如果是同行,不应该要完全隐藏自己吗?这样若有若无地暴露自己是要干什么?是在向他挑衅吗?
最近发誓要少皱眉头的阿莫斯还是破了誓。今天怎么这么不顺?本来想吃碗面条顺顺肠胃,却不想面也没吃成。只不过才出去几个小时,家就被别人攻陷了吗?还专门挑他外出的时间,对方对他的行程也了如指掌吗?他看着门把手上留下的指纹,在这种不锈钢材料上非常明显。如果是同行,这也太不专业了吧。
仔细检查过电子锁,上面没有指痕,应该就是用钥匙开门的。可正常来说,知道这个地址的就两个人,一个是卡佩,一个是泽费罗斯,而他们根本没有这个必要……
阿莫斯反思自己。是仇家吗?不是早就解决完了吗?当年可是下了狠手连小孩都没放过的。突然,阿莫斯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脸,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低下头缓缓呼出一口气给枪上了膛,快速解锁后闪到另一边,整个脊背都紧紧贴在墙壁上,胳膊发力把门拉开。
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机关暗器。阿莫斯侧着身子藏在门板后面去看玄关,那里确实有一片不规则的黑色影子,是人还是物?
他用枪指着那团黑影慢慢靠近,另一只手顺势带上房门以防背后遭袭,即使是被仇家找上门来,他也有制服一切的自信。
精钢制成的枪管顶端闪着银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金红色的火星来。
那团黑影动了动,上面有细小的银光应和般地闪了闪。
阿莫斯翘起了眉毛。
岳冉?
虽然有些意外,但怎么说呢,他心底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炸弹什么的。
阿莫斯把枪收回腰间的枪套里,看了看毫无反应的岳冉就转身把外套脱下来挂在门口的衣架上,长腿一迈直接跨过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儿的青年人,去室内大大小小的房间里大致检查了一番。
这小孩儿没有乱动过他的东西,只是……这样像一只等待主人回家的狗一样睡在玄关是干什么?进都进来了还这么腼腆,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吗?
阿莫斯走回青年身边,蹲下来弓着身子让自己与岳冉的高度齐平。
是自己白担心一场吗?
他眨了眨眼睛,刚刚还冷酷锐利的模样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青年人额前的黑发散乱地落在脸上,长睫毛与发梢交叉纠缠着,嘴边的唇环和眉骨处的眉钉闪闪发亮。圆润青涩的眉眼与方正硬朗的金属组合在一起,两者这样结合起来却并不显得冲突。
“晚上好,岳冉。”
阿莫斯礼节性地打了招呼,当然,对方听不到他的声音,他恶作剧一般轻轻戳了一下岳冉的睫毛。
“别闹……”青年人嘟囔着,头一动身体重心不稳地向阿莫斯那边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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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睡去卧室睡呀,小鬼。”岳冉的脑袋蹭着他的脖子,痒痒的,这种依赖和撒娇的柔软态度让阿莫斯也不由得把语气变温和些。
“我要等大叔回来。”岳冉贴着阿莫斯,仰起头来鼻尖顶着他的下巴,“好困好困啊,怎么还不回来呢……”
阿莫斯有些无奈,他猜这多半是泽费罗斯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