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忙出去找木棍,随即拿来根有头带着钩子的竹竿,轻松地将梁上那个灰青色的小布包勾了下来。
崔桃瞧这竹竿就像是为取梁上之物特意定做样,便问衙役从何处寻来。
“这是厨房的竹竿,我们常把蒜头、干蘑等物挂在梁上,便拿它来取比较方便。”观负责做饭的厨娘解释罢了,恍惚想起来什么,立刻对崔桃,“不过这竹竿却是云淡长给我们做的,说是有了它,我们便不必每次特意搬梯子爬上爬下了。”
崔桃随即从衙役手里接来了布包,打来瞧,有大小不长扁不同的刻刀六把,其中有把带着弯钩,来的割舌头最合适。刀都是木柄的,唯有这把弯钩刀,以及另把刀两寸长且刀头尖锐的刻刀,在刀与木柄相接的缝隙里沾有暗红色的东。其它四把刀的缝隙里都没有这样的脏污,只是夹着细小的淡黄色的木屑粉末,无暗红色呈现。
跟六把刻刀同放的还有双男人的鞋子,尺码刚好是十寸二。
两把刀子和鞋子都是干什么的,显而易了。
刀柄缝隙里面黑红色的东,不出意外应该是干涸掉的血。
韩综等人都很高兴找到了挖眼割舌案子的直接证据。
崔桃的表情却没有跟他们样放松,“却还要确定这包里的东属于云淡。”
两名被害者就住在梅花观,这东只能证明凶手在梅花观内放了凶器,这柴房却是谁都能来的地方。搁般的犯人,遇到这证据,被稍微恫吓下就会认罪了,从其认罪的口供中进步坐实其行凶的证据,那这案子基上就板上钉钉,翻不了。
这招数如果来对付现在的云淡,根不可行。
来是可行的,云淡已经答应交易,准备交代。偏中间有了个插曲,令敏易怒的云淡受了刺激,两厢便怼怒起来了。
众衙役听了崔桃的解释后,笑容都僵在脸上,他们脸垮了,笑不出来了。
“从没有抓凶手抓得这么憋气的时候,明摆着她嫌疑最大!”
崔桃看着发现包裹这东的灰青布上,有个太极图的刺绣,拳头大小。梅花观多有冠穿的袍就是这颜色,崔桃打量几名冠如今上着的袍,没有这种太极图的刺绣,说明这刺绣属特例。既然是刺绣,必然出自人手,或是云淡自绣,或观内其它子绣。
崔桃便问云风、云月等人,是否认得这刺绣。
“这是我绣的,年快过年的时候,我共做了四件袍,作为新年礼给师姐妹们人件,我自也有件。”云月告知。她特意在后背的位置绣了太极图,有祝愿师姐妹们修行顺利、早日得的意思。
云风、云月和云雨三人随即表示,属于她们袍都还在她们那。崔桃便让她们都拿来,果然三人都各拿出件来。看来属于云淡的袍,已经被撕成布片了。此也终于清楚确定,这装着刻刀、十寸二男鞋的布包跟云淡有干系。
韩综和衙役们都很高兴,直憋着的恶气终于扬眉吐出来了,痛快!
大家以为崔桃会立刻张罗着回封府,即刻审问云淡。是崔桃没有着急,反而陷入了沉思。
“难还有什么遗漏之处?”
刚上任便碰到了这么大的桩案子,韩综很重视。觉得凭他的聪明才智,便是不懂办案的流程,他还是或多或少能在这案子里出份力,起到关键作。
结果到现在他才算是彻底意识到了,自有多‘新’,办案查案真是门学问,非两日便可蹴而就的。
“之云淡答应交易之后,说了声‘等等’,我倒是不觉得她那会儿是改主意,想翻供。”崔桃揣测。
“那是为什么?”韩综度不解地问。
崔桃凝眸看向厨房的方向,正有几名受梅花观接济的子,此刻正忙活着在厨房做饭。
鬼宅弃尸先要经过闹市才能送达,挖眼割舌,刻意男鞋伪装现场,误导调查方向。
厉害的人都要经历新手期,第次总是会难免慌乱,不够完美。鬼宅挖眼案的两名受害者,明显不是第次。
以崔桃有怀疑,云淡说的那声‘等等’,说不定是想坦白她之还杀了人。之以‘等等’,很可能因为尸就埋在梅花观或附近。
如果云淡在观内杀人,被害者很可能跟这次的案子被害者样,都是梅花观救助的贫苦子。
有子突然失踪不了,观内其她人不可能没有察觉。崔桃就这方向,请云风、云月、云雨等人回忆下。
“好像七八年吧,那时候有位姓刘的娘子突然离,我们都不人。是云淡告诉我们说,那刘娘子因遇故友急着跟她走,便只跟她别了。时隔太久了,具体的情况就不记得了,反正那之后,我们就没过刘娘子。当时却也没人怀疑过,谁曾想云淡那样看起来老实厚之人,竟然是杀人魔鬼。”云风回忆起来,只觉得后怕,浑汗毛都竖起来了。
接下来,云月、云雨也回忆到了类似的情况,五年的齐氏,三年的南宫氏……皆是突然离,云淡告知,解释了理。
此案案发后,韩琦便命人彻查过近十年来是否有类似挖眼割舌的案子发生,没有。
崔桃觉得,云淡既然敢站出来编谎说是‘离’,很可能因为她处置好了尸体,确定了那被害人不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