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员外的二女儿小梅隔着栏杆与小孩对望一眼,神色冷淡,说话依旧难听:
“看什么看,没见过犯法的啊。”
小孩:“见的不多。”
“瞎呀,这不四处都是。”
小梅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不理她了。
小孩环顾四周:“又没我认识的,你犯什么事了?”
小孩还想上前打听一下。
安希薅了她一把,赶紧把她薅走了,小梅狂傲的声音紧随其后:“关你屁事!”
小孩:……
行吧,确实不关她的事。
被薅走的小孩:“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满嘴的屁话!”
“蹦你脸上……”
隔的老远,她们还是吵了起来,听的其他犯人激动起来,跟着一起乱嚷嚷,喔喔叫。
安希扶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薅着小孩后背的衣服加快了脚步,把吵闹声和狱卒的呵斥声一并抛到了身后。
小孩早就闭嘴了,但看得出她还没吵痛快。
安希:“你说你,和她有什么好吵的,再过几个月她就要死了。”
“啊?”小孩吃惊的抬起头,“为什么?是她杀了许聪?”
“她的供词是这么说的。”安希模棱两可的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叹了老大一口气道,
“我推测是那一家子合谋杀人,可证据不足,也不好一直关着他们,要是没人改口,罪责全落到她一人身上,她自然是死定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小孩越听越糊涂。
安希苦笑道:“我还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事儿得从朱安……和那两个鬼说起来。
小孩晕倒后,来帮忙的就赶到了,大伙一块降服了那两只鬼,用了一些较为激烈的手段,问出了一些事情。
这三只鬼,以前自然是人。
一个书生,一个商人,一个农夫。
原本他们之间是没有任何关联的,可他们先后娶了同一个女人为妻。
这女子在他们那边还是挺出名的,美貌、贤惠,家里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只是勉强过得去,比穷苦的人略好一点儿,比富贵人家差许多,家里有些良田薄产,也算是疼爱女儿,愿意将家里的财产一分二,一半给儿子继承,一半给女儿做嫁妆。
这种事是很少见的,或是出于贪心,或是贪图美色,亦或是真心求娶,总之看上她的人很多,书生,也就是有头无脸鬼朱安也在其中,比起旁人,他的优势不大,因为那时候他的爹娘已经死了,他虽然是秀才却不事生产,也不肯像别的读书人一样,去给小孩子启蒙,整日坐吃山空,美名其曰是为爹娘守孝,也没见他搬到坟头去盖草房住。
不过他毕竟是年少成名,大家都说他若不是被丧事耽误,早就该考上举人了,上头又没有爹娘,一嫁过去就可以当家做主,熬上几年八成就会变成夫人、太太岂不美哉?
且这朱安的长相实在出众,女子一见就芳心暗许,虽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普天之下但凡疼爱儿女的爹娘,在婚姻大事上怎么可能不问问孩子的意见。
总之,是成了好事。
这女子带着大笔的嫁妆嫁给了朱安,供他读书,为他洗衣烧饭,种地做活,可他就是考不中,换了几位先生,买了许多书,终日做学问去参加什么诗会酒宴也是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