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何子帧的画展就结束了。
她提着一个行李箱直接来到病房,对顾母说出自己的决定,“顾妈妈,我画展结束了,最近也没有让人给我安排别的工作。我想留在医院照顾川哥,直到他出院。”
“你这孩子,工作哪能说丢就丢下的?小川这里除了每天输液,擦脸,也没别的事情要做,这里有我和兮凤,人已经够了。”
顾母嗔怪的看着她,又回头看向傅兮凤,“兮凤,你一会儿再去洗几个苹果给子帧吃一个。多洗几个,之前你不是想跟我学削苹果的绝技,咱今天没事就练练。”
“那可是您的绝技,之前不是还舍不得教我?”
傅兮凤笑的弯起眉眼,还是走到桌子前拿了个盆子往里面装了几个水果。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你没听说过女人都是善变的?”
顾母笑着嗔她一眼。
傅兮凤笑着去洗水果,对顾母的亲昵和打趣很受用。
“顾妈妈……”
何子帧还想要故技重施,去挽顾母的手臂。
顾母却没看到她的动作一般,转身走到顾川病床前边给他扯了一下被子,“你盖那么严干什么?回头捂出一身臭汗,还得麻烦兮凤给你擦。”
何子帧就这样被她忽视,停在半空的手有些僵硬。
放下时,不自觉的攥紧了手指。
傅兮凤洗好水果回来,顾母又好像忘了之前说要招呼何子帧吃水果的事。
拉着傅兮凤的手坐在一边,开始告诉她怎么能把苹果皮削的又薄又均匀,还能连起来一直不断的。
顾川看着她们两个坐在一边有说有笑的,把何子帧晾在一边,因为忍受身体不适而抿紧的唇角有一丝松动。
他看得出来,刚开始傅兮凤是有点不自在的。
后面被母亲几句话哄的专心去看她表演杂技,仿佛也忘了房间里还有一个外人。
是的,外人。
对于顾川来说,这房间里三个女人,只有何子帧一个是外人。
“小川,你看着,兮凤可比你那时候聪明多了。”
顾母回头瞥见儿子微微扬起的唇角,回头喊他。
最后又转头对着傅兮凤吐槽,“你才学了不到几分钟就能基本掌握手法了。我当初教小川的时候,两天后他才勉强能弄出来不到一米的果皮来,笨死了。”
顾川跟亲妈理论,“我那时候才七岁,您非要拉着我学这个,我能有耐心坐着就不错了。”
“那不还是你自己看到我给你爸削苹果,自己嚷着要学的?”
“后来我说不学了,你还硬拉着我,说不学就打断我的腿,还说我长得太丑,不学点一技之长长大娶不到媳妇。”
来自亲妈的降维打击,一度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很丑。
“我是不想你半途而废。”
……
母子俩的争辩让傅兮凤笑的几乎拿不稳手里的水果刀。
这一刻,一向争强好胜的何子帧似乎成了透明人。
她咬着唇,眼底隐隐有一丝泪光。
小时候,她年龄小,脑子也不够聪明。
每天听得最多的就是,子琪长得真好看,子琪有多招人稀罕,子琪在幼儿园又得了奖状。
子琪……子琪……
她的耳朵里听到的都是夸赞何子琪的声音。
那个时候,在何子琪的阴影下,她的心理出现了问题。
她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