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关于秦旭落魄的消息后,我只觉得快意万分。
「你也不用觉得自己小气,有些事本来就是放不下的,也不该放下。」
薛宸喝了酒,跟我讲起他和谈薇过去的事情,末了,醉醺醺地问我,
「你说,如果一开始我认识的人是你呢?」
我听出了这话里的暗示,沉默片刻,转着手里的酒杯,轻声说:「我换工作了,下个月去上海。」
薛宸抬眼看着我:「别告诉我是为了躲我,我感觉自己没那么大分量。」
「当然不是。」
我摇摇头,「只是想换个地方,离过去这些事情远一点。」
我妈偶然得知了我们分手的事,专程打来电话,嘲弄地说:
「我就说吧,你跟着那个秦旭,一个穷光蛋,能有什么结果?周清岁,我不会害你,老老实实回家,我给你安排相亲。」
「我不回去了,以后我都不会再回去。」
我垂下眼,对着电话那边说,「你既然不爱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生下我。」
「你说什么呢你!周清岁,你有没有良心——」
在我妈又一次骂人前,我挂断电话,拉黑了她的号码。
在上海工作的第五年,我升职了。
这一年我三十岁,在过去的周清岁的想象里,此时的她,应该已经和秦旭结婚,开启了一段崭新又美好的生活。
她抓住虚假的爱,借此来给自己一点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却只是一场徒劳。
春天来临的时候,我收到一封匿名来信。
拆开来,里面夹杂着几篇玫瑰花瓣,和一封手抄的,聂鲁达《最后的玫瑰》。
很多年前,我写过一封一模一样的信,并趁着学校礼堂大会时,偷偷塞进那个人的抽屉里。
我想,我知道寄信的人是谁。
那是十六岁的周清岁无法言说的少女心事,长达八年的妄想。
那时候,我太渴望有人能爱我,必须要从谁的身上得到什么,来证明一些事。
而如今,我一个人走在一条与过去畅想中截然不同的路上。
它不由虚无而不稳定的爱构筑,却以另一种形式,存在得更为坚固。
我回过神,把随手撕掉的信丢进垃圾桶。
往后余生,不必相见。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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