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大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生死,还是病歪歪的孩子,基本没人会在他面前提这些。
只是他前两年是完全不能出殿门的,就连院子也很少踏入,那个时候还是在东宫,母后给他抱来了一只小猫。
他养了好几个月,都要养出感情了,也是这样的冬日,他病了,小猫也突然病了,到底没能平安度过冬日。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难过了许久,一直到了现在,大皇子觉得,他大大概也要有那天了。
每天早上光是醒来起身都费尽了力气,脑袋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没劲,连呼吸都不顺畅。
凤栖宫的炭火又加了一层,整个殿里都暖烘烘的,草药的苦味在空中飘散。
陈言臻也是一脸苦色,“太医日日看诊呢,总是会好的,你小小年纪的想这些做什么?”
窗外的雪花开始是一片一片的,没一会儿就漫天的飘着,和丝绒似的,地面瞬间被白色覆盖。
“陛下已经快看一个上午的折子了,都不休息一下嘛?”
柳拂音看着手中化了的雪花,笑呵呵的回头看书案前写写画画的男人。
李祎泽眸子都未抬一下,只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
柳拂音吹了冷风整个人又精神了几分,又过来坐在这案边,双手捧着脸,弯如月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李祎泽又看了个臣子催生的折子,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这次看了她一眼,“做什么?”
“外面的雪小了,妾想去淋雪,沈珩,你可以陪我吗?”
正常情况下柳拂音是喊陛下的,可是一求他什么或者说是撒娇总是会喊沈珩。
李祎泽没有阻止,她便喊的更开心了,抱着他的胳膊就那么轻摇着:“沈珩,你就陪我一下吗?”
当着宫人的面被这样喊,总有种扮演自己的……情趣?
有时候他们说话是不避人的,起码武正祥这个大总管是能听几嘴的,一开始听这宜婕妤喊沈珩他还疑惑,可后来他想了许久,好像陛下确实用过“沈珩”这个身份。
一时间武正祥只觉心底都明朗了几分,也难怪陛下一瞧见宜婕妤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莫非当年陛下还真在边疆认识一姑娘啊!
那个时候陛下对皇后娘娘情谊深厚,若真是如此,这位婕妤小主当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
武正祥正感慨着,转眼这位不得了的宜婕妤就牵着陛下到了雪地里。
他想阻止,这万一陛下因此发热了他可就是没照顾好的罪过啊!
于是,就变成了武正祥撑着把伞,走在两个主子后面,他拿着的伞想往前倾,就见宜婕妤回头:“武公公,我可是要和陛下共白头的,您自个儿撑着便是!”
武正祥顿了一下,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能交代一句:“这风大,总是不好吹太久凉风的。”
“就你道理多。”李祎泽嘴张了又张,这才没忍住来了这么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