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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次,直到永远。
“各位!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找到座位坐下,都坐下!”
喊话的是阿拉斯托·穆迪。听唐克斯说,司仪原本请的是邓布利多,只可惜后者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不得不缺席。听到宣告,小天狼星立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向两个走近的男孩指指自己旁边的座位,理着领结便往台上站着的卢平走去。
礼台是用木头做的,上面摆有白色的纱帘和拱门,门上缠绕着桃金娘花。
音乐响起,新娘挽着老唐克斯先生的手臂,掀开门帐走了进来。坐在第一排的安米朵拉红了眼,在他旁边,还留了两个给已故新郎父母的座位。
唐克斯的婚纱是短袖的,这让她手臂上那道枪伤留下的伤疤一览无余。但她看上去一点也不在乎,只带着哈利所见过的——最甜蜜的笑容,看向台上的丈夫,一步步走向他。她并没有穿高跟鞋——哈利在她路过时注意到,悄悄弯起了嘴角。
典礼的步骤比起场地选择来讲要传统许多。交换戒指、亲吻过后,卢平摆手叫停了特邀来的爱尔兰乐队,拍拍穆迪的肩膀,接过他手上的话筒。
今天的男主人公穿的是件白色的礼服,领口别着一朵白色玫瑰,和新娘发髻上蓝色那朵相衬。他难得穿这么崭新的衣服,身上的沧桑和疲倦都像被完全洗净,留下笔直的站姿和春风般温和的面色;再加上腼腆的微笑,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点书生气。
“嗨……谢谢你们,谢谢今天抽空来到这里的每个人,”卢平拿着话筒站在台上,明明工作就是讲话,就是语言,此刻气势却很收敛,“所有的朋友,所有的家人,很高兴你们都来了,把这个帐篷填得还算满。否则今天阳光很亮,再多透进来一点,我就没法睁着眼和妻子照相了……”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哄笑。哈利勾着嘴角,瞥了一眼台边独自抬着戒指盒的小天狼星。
唐克斯为了等卢平,把身边所有同龄朋友都等已婚了,这场婚礼于是没有伴娘。这又让小天狼星错过了一个结识女孩的机会。哈利冷不丁地想到,又觉得这并没什么好在意的。
“唐克斯和我,我们相识的机遇并没有那么浪漫……”
卢平偏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新娘。
“后来一路上,我们也因为共同的使命,走得并不容易。但好在一切到最后都是值得的。而我相信,我们曾经为此努力的那些人,今天若能来到现场,也会为我们感到高兴……”
说到这儿,他向台下的哈利瞥了一眼。一旁的小天狼星微微低头,嘴角勾起。
“……这是我等了很久的一天。”
卢平抬起下巴,终于有了讲课时的自如风范。
“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而在这个晴朗的六月午后,我很荣幸能将我们的幸福分享给你们。在座很多都知道,我很老套,非常喜欢莎士比亚。而人们总是说,剧本结尾若有场婚礼,那无论怎样就是一个喜剧,”他环视了一眼在座众人,脸上微笑愈发温柔,“这是我此生最幸福、最幸福的瞬间之一,如果一定要我比拟现在的心情的话,那未免就是——”
“抱歉抱歉,大家!”唐克斯抢过话筒,对着嘉宾们致歉,眼睛却看着丈夫弯了起来,“我的新丈夫当英文老师太久了,有点儿职业病……真是不好意思……”
明明是抱怨的话,却让帐篷里的氛围都更温暖了。人们欢笑着,纷纷朝新人们举杯。
桌子底下,德拉科悄悄握住了哈利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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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妮·克莱因: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儿童精神分析和客体关系研究的先驱。
Music-"HonestSongs"(NoahGundersen)
*下章转L站或ch搜索“FaieyTaleChapter155”
第155章[锁]
第156章尾声
很久很久以后,哈利仍能记起那个缠绵在十九世纪哥本哈根的夜晚,他的爱人在他耳边哭泣。后来他们再谈起这事,谈起那些含带泪水的“对不起”,德拉科只是平静地说:“Myapologies。”——对于彼时的失态,糟糕的酒后表现。
一点不错,哈利想。不是破碎的道歉,不是哽咽的絮语。是最马尔福的,该死的,虚伪的客套话。感谢上帝,他们都不愿再经历一次那样的事。
风浪总是会落下的,就如那夜大雪,飘飘扬扬到最后只剩窗上一层冰。夜色孕出晨星,日出日落太多次,梦醒时需要的缓神时间便越来越少。等最甘涩的年少过去,青春便如饱满了秋日苹果一样发了紫得红,拼了命地成长,不肯罢休。
萨里小城的街道比起伦敦的大马路还是太过安静了。肯辛顿算是没那么疯狂的地方,车多时却也能让路边的行人皱眉摇头,将耳机里的声音放到最大。靠北一点儿,“蓬街”上的叉口处,一个弧形的小公园闹中取静。它大概是为一个叫汉斯什么什么的人建的,入口处却立着一个赫伯特·斯图尔特的纪念碑。一个玩板球的军人旧时到底有多高的名誉?谁也不好说。总之,现在唯一能注意到他的只有对面那栋楼的居民。
他们在这种红色的老房子门前进进出出,将门砸得砰砰响。这天偏偏又格外热闹:9月27日,2014年,正是大学开学和搬家的时候。
鬼知道这房子到底是哪年建的。十九世纪,十八世纪,十七世纪火灾之后任何年份都有可能。楼梯老得嘎吱嘎吱响,里面的墙壁又装模作样地刷成极简的灰白色。壁灯是横条形的,如果忽略扑面而来的木香,还倒也配得上它“现代改装公寓”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