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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球场边缘、无人打扰的区域后,卢平终于开了口。最先抛出的,却是一个听似随意的问题。
“你有看到今天的新闻吗,哈利?”他边走边问,双手背在身后。
哈利摇了摇头,语气漫不经心。
“没有,早上都在复习……是什么?很重要?”
“不好评价。”卢平说,“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死了。自杀,昨天晚上。”
哈利停住了脚步。
“她什么?”
男孩难以掩盖语气中的惊讶。就在几分钟前,他还理所应当地设想,自己再也不会为任何事惊讶了。
“里德尔的死讯传到了监狱里,估计给她的打击不小,”卢平跟着停了下来,“昨天晚饭的时候,她冲进厨房拿了厨师的刀。原本就是杀手,没有一刀是浪费的。”
哈利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这确实是难以评价的事。即使他恨透了这个女人,也恨透了里德尔,他也无法拍掌叫好,在当下说出大快人心之类的话。
“应该有所预料的……”卢平说,“这段时间要处理的事太多,金斯莱忙不及也想不起管控监狱里的信息传递。几个月前我们把里德尔的几个手下送进去,她就疯了一次,现在这样倒也不算意外。”
他偏头看向草坪边摇曳着的几棵绿色银杏,放空眼神像是陷入了回忆。
“她对里德尔太过痴迷。四年前唐克斯他们抓到她的时候,屋子里搜出的大半物品都是里德尔的。显然她一直在收集他的东西……”
卢平轻轻叹了一口气,看回男孩的脸。
“那么多年了,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望着那双涣散的绿色眼睛逐渐回神,语气变柔了一些,“我只希望它不要让你一直难过下去,哈利。”
期盼中带着祝福和信任的意味,也只有莱姆斯·卢平永远能够掌握好这个度。哈利不禁想起唐克斯,想起他们以后也许会有的孩子。
那一定会是个十分幸福的孩子。
“我知道的……莱姆斯,”哈利低下头,整理了一会儿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知道他最好尽快调整,否则身边人只会更加担心。但是他要怎么做到?要怎么掩饰?危机已经过去,风波已经落定,原本因为后怕和恐惧不断颠簸的心跳日渐平缓。他却无法忽略胸中那股近似于失去的哀伤,那份说不出口的挣扎与迷茫。
他不清楚自己究竟在为谁难过。为自己?还是为德拉科?又或是为了小天狼星?为了十五年后终于获得公正的爸爸妈妈?为了迷茫本身?
——因为得不到的答案而撕扯,因为困惑而无力。
事情明明已经结束了,他却觉得卡在了某段漫长征程的半途。这明明不该这么复杂的。
“哈利……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