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的病能算作病的话,大概要叫作——
恐惧为帝症。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当储君,害怕成为那个站在最前头的人,害怕担下黎明苍生的重任,从前太子没定时他还提心吊胆了好久,他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一世风流,快快活活地游赏人间。
所以当裴灵君试探着问出那番话时,他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皇兄可别再说这样的话了,臣弟胆小,不经吓。」
月下亭中,裴灵君盯了裴其轩半天后,看着那和他相似的面容,终是一声长叹,认命地苦笑道:「轩弟这病,当真别致……」
别致得和他不相上下,他们不愧是亲兄弟呐。
此后另立储君一事,彻底作罢,裴其轩张罗得比裴灵君还热心,生怕他皇兄做不成皇帝。
而那夜守在暗处的虞小柔,自然将兄弟俩的话都听去了,裴灵君的「病」也没有瞒过她,她大抵是整个皇宫唯一知情的人。
当下裴灵君也无计可施了,只能疲惫地搂住虞小柔的腰,叹声道:「走一步看一步罢。」
谁能料到,这一走,就走了那么多年。
3
七王爷裴其轩最讨厌的人,莫过于当今圣上——他皇兄裴灵君捧在手心里的悍妇,妖后虞小柔。
要貌无貌,又不是什么倾城美人,姿色顶多算清丽;
要才无才,四书五经恐怕都认不全,只知道耍剑;
要德更是无德,不,简直是缺德!
他就从没见过像她那样善妒的女人,恃宠而骄,独霸后宫,竟然不准他皇兄纳任何妃嫔,眼中只能有她,这不是说笑吗?!他皇兄是谁,他皇兄可是大雍朝的堂堂天子啊!
最要命的是,这狗屁妖后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她居然——不、能、生!
自己不能生,还不准皇上纳妃,让别人去生!
每当想到这里,裴其轩都会觉得心头绞痛,如果皇兄一直无后,那若有不测,想也不用想就知道皇位会传给谁了,到那时……天呐,简直是噩梦!
他在这边火急火燎,偏偏他皇兄跟鬼迷了心窍似的,爱那个妖后爱得死去活来,顶住重重压力,硬是没纳一个妃嫔,倒在民间落得个深情不改的好名号,只叫那妖后的面目显得愈加可憎了。
前不久最气人的一件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