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伊织还是出自京都公卿花开院家。
像今天这样,众目睽睽之下,搂在怀里公主抱,一路从村口到卧房,所有人都看见了。
这岂止是出格,岂止是越界。
简直出了十万八千里,越过四海八荒外了。
但是她昏昏无力的,挣脱不开,又不好意思发声,只能装作不醒了。
流云骨子里是个现代人,穿越来了之后又在庙里呆了几年,对男女相处方面的规矩,是半点都没了解过。
他只以为伊织是因为肌肤相亲而羞涩,还奇怪一个知了人道的少妇不应该这么大反应呢。
兴河师叔与随风师弟是和尚,青田坊与黑田坊是妖怪,自然也不懂这个。江口助左卫门和速水清兵卫虽然懂但觉得没多大事。
旁边的仆妇里面,倒是有两个是伊织从京都带过来的老人,本来是应该熟悉礼法,对主君的言行做出提醒的。
但流云眉关紧锁,面色铁青,散发出骇人的气势,下人们自度有照顾主母不周之嫌,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胆战心惊,生怕被责骂,哪还敢多嘴说什么?
寻常人等,再怎么生气也就是吹胡子瞪眼睛。然而像流云这样久历杀阵的,一旦严肃起来,是真有股随时可能拔刀的意思。
远处有些围观的村民,悄悄发表评论:
“夫人看起来不妙啊?会不会出什么事?”
“咱们的新主子,可真在乎夫人!”
“要是以前的老爷才不会这样吧……”
“肯定不会,顶多问一句。”
“我爹说了太在乎女人的武士老爷都是没志气的。”
“你说这个就不怕你妈不给你饭吃?”
……
他们站在术士步之外低声闲聊,大概自以为不会被听见。
但流云本就非常耳聪目明,揣了红色勾玉在手之后,则是对别人的心思更加敏感了。
隐约能听清远处村民的议论声,再稍加猜测就明白得差不多。
流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干出了一件不太合乎人情世故的举动。
也理解为什么伊织要害羞到装睡了。
但他并不在乎这点破事。
与其考虑乱七八糟的,不如多想想病人。
流云首先给伊织盖上厚厚的棉被,然后命令仆妇拿湿毛巾来。
他虽然武艺高绝,又新得了勾玉法宝,但并不会任何治病救人的异能,只能根据上辈子记忆,提供一些最基本的物理退烧服务。
后面,还得靠专业人士。
于是流云说:“村中医师何在?”
听了这个问题,江口助左卫门和速水清兵卫都露出窘迫之意,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流云皱眉不悦:“这有什么不能讲的吗?”
于是速水清兵卫一脸尴尬地回答说:“村里……村里一直没有什么靠得住的医师。以前……以前有谁染病的话,会去光正寺那里,请擅长医术的僧人过来……那群僧人……僧人收费不便宜,但是姑且……姑且还有点本事……”
流云一听,果然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