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时四人,回府时五人。
门口迎接的影礼愣愣的看着多出来的那个人,满头问号:“主君,他是?”
北堂泽脸上染上几分困意,他回来的路上他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竹心竹青先带他回去,侍卫们将马车上的布料卸下跟着去了和满园。
只余下影十七一人解释:“他是主君半道救回来的,他的父亲要改嫁不想要他,便带着他在街上卖身葬母,主君给了银钱,但他无处可去,主君便将人带回来了,你先看着安排吧。”
那男子似是没料到北堂泽的身份这般尊贵,竟然是摄政王主君,自卑感将他的头压的更低,连影礼唤他也没听见。
影礼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敢问公子贵姓?”
男子回过神抬头一瞬又快速低下去:“贵姓不敢当,我姓黑,单名一个土字。”
“黑土?你这名取的够随性的。”
影礼语气轻快,叫黑土的男子头更低了,耳边爬上一抹红,似是羞的。
影礼见状赶忙解释道:“那个我并没有嘲笑你名字的示意,我之前的名字很好简单,不过好养活嘛!”
影礼只怕越描越黑,她即时住嘴,转移话题:“那个黑土弟弟,既然进了王府,你这身打扮不太合适,我先带你去梳洗再换身干净的衣裳。”
黑土跟着影礼走了,除了最开始的回答,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
实则是在悄悄打量这里,这里很大,超乎他的想象,每一处都透着低调奢华。
“对了,你家住何处啊?”
影礼突然出声惊了黑土,他不自觉颤抖了一下。
影礼暗自想:真胆小。
黑土稳定心神:“小人家住西城河柳巷,第三户人家便是,想必父亲已经离开,那里应当无人居住了。”
影礼接着问:“那你年方几许啊?哦,不要误会,凡是入王府之人的信息都需详细记录在册,这是规矩。”
大户人家的规矩,黑土自然理解:“小人明白的,小人虚岁十八。”
“是吗?看着倒是还要小一些。”
黑土淡然一笑,影礼仿佛看到了一股沉寂的死感,只听他说:“小人家中只有一子,家中的活儿都是小人干的,小人吃的不多,许是因此看着确实比同岁的小上一些。”
谈说间二人走至一间房屋门口,影礼将门推开:“到了,这里是浴池,一旁有换洗的新衣,府中没有男奴,只能你自己沐浴了。”
黑土:“多谢这位姐姐,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不是那般金贵的人,不需要人伺候。”
影礼闻言轻笑出声:“那行,我就在门外候着,你有需要可以唤我,梳洗好便立刻出来。”
黑土关上门,影礼站在门外,把玩着腰上软剑的剑穗。
片刻后身后的门打开,黑土出来,与他的名字不符,他的皮肤很白,白的不像正常人,长相只算得上清秀,身前相交的双手上满是老茧,甚是粗糙。
影礼很是绅士,她没有多看,礼貌地伸出手示意他跟着自己。
两人走过几个回廊站定在和满园的院子里。
影十七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黑土,黑土低着头任由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游走。
看着院中你来我往的奴仆,黑土意识到,府内不是没有男奴,只是全在北堂泽的院中伺候。
北堂泽还在休息,沐云幽却先回来了,她一结束议事便想着回来陪北堂泽。
黑土听见院中人叫王爷,便跟着朝她行礼,沐云幽看都没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