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从马丽霞的家出来,熊起想给林馨打个电话,了解一下余光的情况。但转念一想江流和余光怎么样跟他是没关系的,至少目前是这样的,另外林馨现在又不在津州,打电话也未必能说清楚,还是等林馨回来再说吧。
回到青德,熊起跟曾天意一起吃了顿饭。
没什么事,就是日常维系关系。人与人之间就是这样,经常走动就亲近,总也不见就会疏远。
熊起和曾天意之间自打建立关系以来,谁也没求过谁办过什么事,只是偶尔见个面,吃吃饭,聊聊天。虽然如此,但二人都知道这种来往是有必要的,是有朝一日有求于对方的基础。
“你当县长也有两年了吧?”曾天意问道。
“嗯。两年了。”熊起说道。
“你当了县长以后,台山的变化很大呀,说明你干的不错。”
“现在还不能这么说……”
“你太谦虚了。”
熊起摇头:“还真不是。如果把我发展台山的思路比作是建高楼的话,那么过去两年其实都是在打地基,所有的变化也都是表面上的。明年是我提出用三年时间打造花园县城的最后一年,也是检验我这个县长干的怎么样的关键一年。如果明年GDP没有一个显著的提高,那就说明我是失败的。”
“因为你在台山,所以我对台山关注的还是挺多的。据我所知,台山相较于过去,特别是在旅游方面,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了。”
“但是距离我的目标还是有很大距离的。其实无论是搞城建,还是大力发展旅游,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招商引资,希望能够吸引一些企业到台山来。单纯的发展旅游,是很难把台山的经济搞上去的。”
“不是恭维你。现在像你这样愿意干实事的干部真的是不多了。现在的干部流动很快,多则四五年,少则一两年,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让很多人不愿意真的去干事,因为短时间内出成绩是很困难的,做长期打算,我又干不长,很容易为他人做嫁衣,我才不干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所以绝大多数人想的都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混个几年,跑跑关系,我就去别的地方了,这里好与坏就再也与我没有关系了。相对于这些人,你的所作所为,真的是难能可贵。在我看来,就算你在台山不成功,像你这样的干部也应该得到重用,至少你敢干,你不怕干不好。”曾天意由衷地说道。
“不瞒您说,有时我也会想,我到底算不算一个好干部?在工作上,我觉得我应该算,从参加工作以来,无论干什么,我都是一心一意,全力以赴,争取做到最好,而且也都干得不错。可要问我有没有私心,我得承认我又。是不是每件事都做的尽善尽美,肯定不是。所以我肯定不能算是一个标准的好干部。”熊起笑道。
“好与坏看似很好分辨,但在现实中往往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关系。比如过去大肆宣传,被梳理成典型的某个县委书记,身患绝症依然带病坚持工作。这种精神肯定是值得提倡的,可是如果看这位县委书记的工作,其实他也没干出什么成绩。相反他的继任者,在工作上要比他干的好的多,但由于生活作风有些问题而不能被宣传。这两个人,你说谁好谁坏?很多事情都是要分开来看的,我一直秉持的观点是,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至于别人怎么评价,你管不了,因为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你控制不了。”
“您说的很对。我就是一直在按照我自己的原则去干事。除非有一天出大事了,否则就说明是没问题的。当然,你也可以按照别人的路子走,可是那样你就会失去自我,也很难成事。所以当官是个高危职业,外人看着很光鲜,只有我们局中人是最清楚的,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因为在看你的不光是上面和下面,还有躲在树后面的,趴在房上的,在窗户前拿着望远镜看的。”
曾天意笑了,然后连连点点头。
“我认为你发展台山的思路是没错的,坚持下去终会见到成效。当然,上面会不会让你坚持是一回事,身边人是否支持也是很重要的。如果你要是能当一把手,我觉得对台山接下来的发展可能会更好。”曾天意书归正传,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目前来说,上面是支持我在台山干下去的,班子成员总体来说也是支持的,不然我在台山也很难做那么多事情。只是事情总是在不断变化的,谁也无法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熊起说道。
“有些变是可以主动争取的。尤其是你还有这个资源,你完全可以说出你要是当一把手对台山的种种好处,我相信会得到支持的。”
“还是干出成绩再说吧,不然没底气啊。”
“也是。你要是真能干出成绩,不用你张口,我就会提议让你干一把手的。”
“不冲别的,就冲您要推荐我,我也得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