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有此事!”
“那茅容家中只有一只母鸡,却舍得将其杀掉,取一半孝敬老母,乃是至孝。
另留半只搁于案板之上,不拿来待客,是为不攀附权贵之意!”
“如此至孝且不攀附权贵之人,难道不值得赞扬吗?”
听到王潜的讲述,刘矩毫不迟疑的回道,并对茅容的行为,大加称颂了一番。
其余几位清流出身的官员,也面露得意的昂起了头。
这个典故就发生在不久之前,如今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可谓是人尽皆知。
正是靠着对茂容的称颂,间接的让人们看到了他们清流一派的为人和主张,进而获得了不小的声望。
毕竟,在世人眼中,赞美高尚的人,其本身自然也非常高尚。
“哈哈,真是可笑至极!”
就在刘矩等人得意之际,王潜却放声大笑了起来,笑声之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刘矩见状,不由脸色一沉:“王大匠,您这是什么意思?”
王潜止住笑,意味深长的问道:“那我问你,那茅容什么时候杀鸡不好,为何偏偏在邀请了郭林宗之后才杀?
茅容家中只有一只母鸡,那是否可以说明,在郭林宗去他家之前,其母一直都是在吃粗茶淡饭?
平日里不曾尽孝,偏偏在客人来了之后成为了一位大孝子,你不觉得蹊跷吗?”
“这……”
听到王潜一连串的问题,刘矩顿时为之语塞。
他们平日称颂茅容,大多都只是夸赞其行为而已,至于其背里的用意,还真没去细想过,当然他们也不愿意去想那些。
就在刘矩失神之际,却听王潜继续说道:
“那郭林宗名传天下,虽不是权贵,但却胜似权贵。
那茅容没有以鸡招待,表面上看是无意攀附,实则却是以其行为饵,诱得了郭林宗的肯定。”
“最终,那茅容靠着这一番行为,博取了偌大的名声!”
“让你说,那茅容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以孝之名,来行苟且之事?”
听到这话,刘矩张了张嘴巴,有心想反驳,却又不知该如何去说。
王潜见状,当即欺身上前,并紧紧盯着刘矩,凝声道:“对于这种假装出来的伪孝行为,尔非但不去阻止,反而对其大加称颂。”
“由此可见,尔等与那茅容,其实并无二致!”
“你们之所以吹捧这种行为,到底是赞扬其品德,还是为了日后也可以一同效仿,来博取虚名?”
“你来说,似这种以孝为饵的虚伪行径,是不是比贪赃枉法,还要可怕十倍、乃至百倍?”
“回答我!!”
最后这三个字,好似一道春日惊雷,炸的刘矩的灵魂几乎溃散。
“我……我……”
刘矩嘴唇哆嗦个不停,呆呆的看着王潜,始终说不出第二个字。
“你什么你?”
王潜大手一挥,高声道:“尔等也是饱读诗书之人,当能明晓事理、明辨是非才对。
可是,面对茅容那般浅显、做作的事情,尔等却故作不知,反对其大加称颂。
由此可见,尔等与那茅容并无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