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岁安抽出被他紧攥的手,看着易洵之快要哭出来的眸子,心里有着异样的难受。
面前的人平日里是骄子,如今放下骄傲,卑躬屈膝的近乎病态的恳求自己与他远走高飞,远离淮安。
“对不起。”
舒岁安给她的回应只有三个字,眸子里的泪不知是为他流,还是为其他。
易洵之再次紧拽她的手,收到的也只有舒岁安重复的摇头,那维持许久的笑容也逐渐失去以往的从容淡定。
舒岁安想起,两年前周应淮替自己庆生把她送还回易宅中,易洵之也这样卑微过那么一次。
他脸色发白,自出生以来从未如此低声下气过,只有眼前的舒岁安,能让自己吃尽苦头,狼狈至极。回回得到的都是拒绝,心中那抹躁动也随之消散,最终变成一堆燃不起的灰烬。
两人就这样,一个面色阴沉,一个面色挣扎。
外头餐厅经理敲门,询问是否可以上菜肴。
只是房内并无人回应他,身后有人寻经理,在他耳旁说了几句,只听见经理为难的说了句这样啊。
话语未落几秒,房外就站着一个人。
周应淮这张脸很难让人认不出,此刻人就站在经理身后,眸色微冷的盯着易洵之。
两人的脸色都不大好,但也不像发生什么冲突。
舒岁安抽回自己的手,没有羞涩难安,也没有任何难堪不适。
她稍稍往后退了半步,椅子因为动作太急也倒在一旁,对易洵之说:“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和婉姨一直的安好,为我一人忤逆她,不值得。”
易洵之脱力,正要倒地时,幸好手死死的撑在桌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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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岁安起身要离开,身后是茶盏落地的声音,像被人刻意毁坏落地的声音。
舒岁安心中一紧,易洵之率先从身后拽住她,她一时不稳落在他的怀里。
外头的周应淮推开经理拦路的手,拉着舒岁安的另一只手,把她往自己怀里带。
比起易洵之用力的臂力,周应淮显然温柔了许多,只是把她罩在怀里,微微的搂住。
怀里空的一瞬,易洵之近乎暴怒,咬牙切齿道:“周应淮,那么多人,为什么独独是她!”
舒岁安耳朵贴在周应淮的胸腔上,她听得分明,那处跳动快了几下。
只是周应淮并未回答他得问题。
此时此刻暴怒的人说什么都不会听进去,倒不如不说。
良久,易洵之朝二人转身离去的背影吼道:“周文鸯,你别后悔。”
舒岁安看不见后头之人的表情,不曾知道他的泪真的从眼角渗出。
门被周应淮用力的合上,一墙之隔,把易洵之隔绝在她的世界之外。
周应淮面色未起波澜,拽舒岁安的手也不敢松也不敢紧。
紧了她会疼,松了,他怕抓不住。
他并不是有十全十把握舒岁安会跟自己走,画室角落里头那本被划烂的画册他亲眼目睹过。
那是倾注多少心血才可以绘册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