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罗啸凭借自己不算聪明的脑瓜推出的第一条结论。
这个结论催促着他操纵身体想要尽快摆脱现在不得自由的局面,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捆缚住他的绳索都纹丝不动。
只有凌乱的,间歇的,身体与椅凳碰撞发出的嘭嘭声响。
黑暗无声的世界里,时间的流速不再是线性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罗啸终于放弃了做无用功。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放松四肢。他清楚地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绑架他的人很谨慎。
身下的凳子是固定死的铁质椅子,他捍不了分毫。而绑住他四肢的绳子也不是胡乱缠绕几圈打个死结的麻绳,是带有钢圈锁扣的皮带。
如果要他形容的话,倒很像他们平日练硬拉时候用的助力带。
“草!”
罗啸忍不住骂了一声。
要让他知道是哪个鳖孙子搞的这出,他出去早晚得弄死他。
可……
他妈的!
至少得先让他知道是谁!
黑暗里,无人能看见罗啸此刻的表情。那张粗犷刚毅的脸上此时泛着汗水和红晕,一半是刚挣扎费力累出来的,另一半则是着急和气恼。
他自恃不算什么大好人,可也从没做过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从小到大最出格的不过就是进了趟局子,那是有天路见不平跟欺负小孩的混混打了一架,也俩小时就从里边出来了。
人家长送的感谢锦旗现在还挂在他老家屋里呢。
他这样的人,能惹上谁?让人恨得要将他绑架起来折磨?
罗啸不适地扭了扭手腕。
胳膊上的束带实际上没有绑得死紧,还是给他留有一个手指的活动空间。但因为刚刚的不断挣扎,此刻他手腕已经红肿不堪,稍微一摩擦就疼。罗啸只能尽力让身体放松,调整呼吸恢复状态。
他心想,或许不是恨他的,绑他的人是为了要钱?
可这也说不过去。
罗啸家里是小县城的,就他一个人出来大城市打拼。前几年他当教练倒是赚了些钱,大部分打回家里了,还有一部分被他当做启动资金,和几个朋友合伙一起开了一家私教健身工作室,也同时就是他现在工作的地方。
只不过他那点启动资金连买器材都不够,后面又贷了不少钱,如今他虽然每个月领着还算不错的工资,可实际上是个钱包空空的穷光蛋。工资一发就交银行里了,绑匪想要钱?他怕是一分都给不出来。
罗啸不信能做出绑架这种事情的人不会没提前调查过他。
那么知道他是这样的情况,还是依旧绑了他,这是为什么呢?
罗啸从小到大不算聪明,他很多朋友都说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所以罗啸想不明白这件事到底为什么发生。
他只能继续被捆缚着坐在椅子上。
不解,恐慌,焦躁,难受,乱七八糟的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一定程度上倒是让他挺过了难熬的时间流逝。
咔哒。
不知过了多久,在饥饿和干渴的生理需求侵蚀身体逐渐占据罗啸理智时,他听到了除自己以外的动静。
一声清脆的,冰冷的开锁声。
罗啸身体一紧,如临大敌。
他浑身强壮结实的肌肉在这瞬间绷得鼓鼓囊囊,在门缝撒进的一束光线里,呈现出令人口干舌燥的健硕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