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游历数年,林明礼的音容相貌、身材体型较往昔自是有所差异。原以为前尘往事旁人早已忘却,方进安乐居时,见未有人注意和识辨,林明礼心中暗自庆幸、窃喜,可仅是提起尚书令的大公子,往事似泉涌般喷薄而出。
‘我究竟是在企盼些甚,明知此生已然如此。’林明礼低声自语,可神情已极为落寞,旁侧的指指点点数年前早已经历,当下不过是重温一遭罢了,思忖间,不禁苦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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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尽染拽住一个正要送酒食的小厮,低声道,“欸,兄台。可否帮林某一个忙?”
“公子,当下···”这小厮微微躬身,本欲拒绝,可抬首间看到这还算是熟悉的脸庞,当即惊呼道,“林···”
林尽染赶忙抬手捂住他的嘴,低声道,“莫要声张。”
小厮瞪大着眼眸,重重地点头,见林尽染将手放下,又环顾四周,低声道,“林御史尽管吩咐,小人定会照办。”
林尽染抬了抬下颌,示意那位正在失神的林明礼,低声吩咐道,“那位林公子是三皇子的好友,还请为他备上一桌酒食,银钱记在三皇子账上。”
“可···”小厮面露难色,这三皇子方才带了谁进了后院自是知晓,但终究是要以三皇子的名义,怕是多有不妥。
“你且宽心送去,三皇子若不愿给,尽管来林府取。”
林尽染说罢又从怀中摸出几两银子,放在那小厮端着的托盘上,“这算是辛苦你跑这一趟。若他问起,你就说是听从三皇子的吩咐。”
这算是令小厮宽心,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桌酒食乃是三皇子所赐,他估计难以说出口,可若是林明礼问起,再回复予他一人听,那也不会污了三皇子的清誉。
小厮犹疑片刻,旋即微微躬身,回道,“小人听从林御史的吩咐。”
说罢,小厮就将端的酒食搁置一旁,又将银子揣进怀中,挤开人群,向林明礼走去。
“林公子,贵人为您定下一桌酒食,还请少坐片刻,小人这就去传菜。”小厮语音甚是恭敬,躬身邀请林明礼入座。
林明礼听罢,还未缓过神来,嘴唇嗫嚅着,问道,“贵···贵人?哪位贵人?”
小厮也是个极为机灵的,既是听闻林尚书的长子是来寻人的,遂很是自然的回道,“公子在寻的那位贵人。公子,请~”说罢,又是肃然的一揖到底。
莫说是否确为三皇子的好友,仅是尚书令长子的这层身份,也值得小厮这般行礼。
可于当下的林明礼而言,自然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承认,要寻之人是三皇子,身份已然被识破,若眼下在此将三皇子拉下水,污了皇子的清誉,有如当初那般,那才是真令林明礼自责不已。
“替林某多谢贵人。”林明礼拱手一礼,可眉眼间的凝重却未曾散去半分,只怔怔的回到座位。
“林公子且少坐片刻,小人去去就来。”小厮临走前还不忘再宽慰一声,可抬首间再去寻林御史时,早已不见踪迹。
林尽染步履匆匆,回到院中。见三皇子眸色深深地望向戏台,兴许是听见他的脚步声,随即朗声笑道,“吾还以为染之借更衣之名,早早回府去了。”
“殿下莫要打趣。”林尽染稍理下衣袍,施施然坐下,又予三皇子斟满酒,笑言道,“三皇子可能体恤臣的难处?”
“染之,非吾强求。既是明礼有此愿望,想来也不算难事。不过是与他见上一面,闲叙几句,染之又何必拒人千里呐?”三皇子仍未放弃劝说。
林尽染未有恼意,只撇过头去望向戏台,低语道,“林明德前阵子当街所言,殿下可还记得?”
三皇子闻言,目光猛地一滞,林尽染的这番提醒自然是令他神志瞬间清明,默然片刻,随后佯装轻松道,“明德年岁还小,不过一时失言,染之怎还与他计较上了?”
此话倒是颇有些想一笔带过的意味,言外之意不就是皇室都未曾深究,你怎的还记挂上了?
“敢问林明德与殿下,孰长孰幼?”
“这般说来,明德还痴长吾许有四五岁罢。”
三皇子讪讪一笑,往常称呼林明德为‘明德’,然则并不妥当。虽说有皇室的这层身份,可终究还是得论论长幼之序,若是真想招揽尚书令之子,当也得称一声‘林公子’或是‘林兄’等,显得更为尊重和亲近些。
“林明德还痴长殿下几岁,怎还算得上是年岁还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