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医生说得很对,正因为他们都是学医的,不用解释也知道齐心的病最后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以现在的医疗能力和水平,精神病能维持不发病就是最好的情况,想要自理生活,重返社会,这是想都不要再想的事情。
精神病没有治好的。
根本没有!
“齐、齐心师兄怎么会变这样?”
程露露的问题在莫缙云的耳朵里听起来极为幼稚。
知道原因又能怎么样了?
齐心疯了,就是疯了!
“我说了,要你不要来找他。”
程露露猛地又红了眼眶,抱着莫缙云痛哭起来。
“缙云,我不知道,他有这个病史。我要是知道,就不会——”
“行了,行了。别哭了。”
莫缙云叹息着拍了拍她的背,再责骂也没用。不过添一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暂时只能让齐心住在这里。”
程露露抽泣着问道:“缙云,齐心师兄真的是精神分裂?”
“专业的诊断、专业的分析,我都不怀疑,你也不需要有什么疑问。”
“可、可他昨天早上和我说话的时候头脑好清楚,条理分明,一点也不像——”
“齐心不会让你发现他的异常的。一个研究心理十年的人,对人类各种各样的反应早就了然入心。怎么会让你这丫头发现端倪。”
套一句话说,齐心的大脑也在欺骗着她的感知。
“我真的是太差劲了。学了点皮毛就班门弄斧,害了齐心师兄。”程露露自责地又要流泪。
“都怪我大意。小看了你。”莫缙云是真没想到,程露露会这么执着,穷追不舍,“齐心这三年躲在茶舍,就是想躲开人世。你一出现,逼得他没办法。他没办法面对自己,没办法面对叶子的死。”
程露露擦了擦眼泪,小声问道:“这三年都是你在照顾齐心师兄?”
“是。”
“他的家人呢?”
“齐心是孤儿,他从小和爷爷一块长大。”莫缙云长叹了口气,“他的妈妈有精神分裂病史……所以他得病,很难说是因为某一件事的刺激。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精神病的易感者。叶子的死正好触发了他的脆弱。”
“缙云,你告诉我吧。把你、齐心和叶子的所有事情——”
莫缙云不回答,牵着她的手往大门走去。
“缙云!”
“看,要下大雪了。露露,我们回家吧。”
“缙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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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大雪,从北到南,覆盖半壁江山。
房间里是温暖如春,粉嘟嘟、肉乎乎的多肉植物代替了玫瑰和奶丁香摆上了窗台,桌子。出乎意料,那来自热带的植物和中国的古典家具格外相配,暗夜里欣欣向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