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望的眼底蕴含着诡异的怒火,看着镇北王本只是三分愤怒的表情,骤然暴起来。
他冷笑了声。
看吧,刀不刺在他心上,他是不会知道疼的。
谢槿宁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可终究不是从小养在身边长大的,镇北王的心,多少都是有些偏向傅思渺的。
可涉及到了逝去的镇北王妃,他不信镇北王还会包庇。
“不知父王可还记得母亲生前那个贴身侍奉的丫鬟云巧?”
镇北王双目通红,因愤怒而颤抖的手,按到腰间带着的长剑上。
时间太过久远,可他却对那丫鬟有几分的印象。
镇北王妃查出有孕前几日,那丫鬟也莫名怀了孩子,镇北王妃仁慈,便让那丫鬟回家休养,不必再贴身伺候。
后来镇北王妃去世后,云巧也再没出现过。
被傅言望这样一提醒,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穿梭而过,让他的大脑瞬间清明了起来。
他嗫嚅着双唇,感觉自已头晕目眩。
所以那云巧趁着混乱,害死了镇北王妃,换走了她的孩子。
而他,竟然如此可笑的替杀妻仇人,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不仅千宠万爱,还以妻子的名字为她命名,还以战功去请旨封她为郡主。
“云巧在哪?”
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一口气憋在了他的胸口,怎么都喘不顺,闷得他从胸口到心脏,都疼得打颤。
跪在地上的护卫磕头求饶的动作都停了。
他呆愣在原地。
听到了这样的秘密,他注定活不过今天了。
突然听到“噗——”的一声。
傅言望收起了自已那副嘲讽的笑意,望镇北王看去。
只见他猛的喷出了一口鲜血,身子直愣愣的向后倒去,眼见就要砸到地上,傅言望赶忙伸手将人扶到后面的软榻上。
镇北王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半躺在软榻上,脸上都是零星的血迹,双目无神的看着傅言望那张脸,片刻后,仰头笑了起来。
那笑声凄厉,悲痛。
笑着笑着,那满是皱纹的眼角,浸出泪来。
“本王自认爱极了渺渺,可渺渺死后,竟未想过查查她真正的死因便匆匆下了葬。”
“是本王对不住她……”
“也对不住槿宁。”
镇北王一把拉住傅言望的手,紧紧的握着。
“替你母亲报仇!”
傅言望低头应是,将手从镇北王手中抽出,低垂的眼睑遮住了他眼中所有的情绪。
父王对不起他母亲,又何止一点两点。
可最可笑的是,他明明说着要查十六年前傅思渺出现在那的原因,却又一次一次的因为傅思渺心软,最后害得槿宁被害,险些一尸两命。
屋子里的炉火烧得正旺,将整个屋子都照成温暖的红色。
谢槿宁坐在火炉边上,逗着白玉团子一般的阿芙玩耍。
阿芙这孩子乖,不怎么哭闹,这一个月来,就没怎么让她操过心。
可逗着逗着,阿芙突然张着嘴大哭起来。
阿芙身子还弱,就连哭叫声都像小猫儿一般弱。
奶娘听着阿芙的哭声,赶忙上前来,将阿芙抱起来查看,随后笑着对谢槿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