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扬起马车里的帘子,轻飘飘的拂过谢槿宁的脸,她微微向后靠了些,靠到了马车车壁上,闭上了眼。
风中传来她轻飘飘的一声叹息。
“留下吧。”
她两辈子都举目无亲,若这孩子平安降世,可能是她唯一一个带着血缘关系的亲人。
她有些不舍。
*
谢濯清拖着一身疲惫的身躯回了谢府,他没回自已的院子,径直去了谢槿宁的院子。
谢槿宁走了十日有余,可是她这院子却依旧如初,洒扫的丫鬟每天前来,就连送饭的丫鬟都是一日三餐照常。
就好像谢槿宁还没走一般。
他沐了浴,自欺欺人的倒在谢槿宁的床上。
明明累极,却如何都无法入眠。
寝被间还留着谢槿宁身上的香味,他心中钝痛,好像有什么钝刀子一刀一刀在他心口戳着般。
他唇角露出了抹自嘲的笑意。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床上翻爬起来,在谢槿宁的房内翻找着。
一寸一寸的摸到了窗边,那盆又开了一朵粉色小花的花盆边上。
花盆里的泥土有时常翻过的痕迹,他将泥土翻开,果然看见了里面一堆碎纸片。
他早就知道谢槿宁与容思鸢一直在传消息,可却不知传的什么。
只要谢槿宁不离开,女儿家的私房小话,他并不是很在意。
可谢槿宁离开了。
他转身去点了灯,将那碎纸片放到灯下,一点点的拼凑着。
这些纸片撕得太碎,而且是好几次的,有些已经无法拼凑完整。
密密麻麻的,他突然眼尖的在一堆碎纸片里捕捉到了“傅世子”三个字。
怒意不受控制的涌上心头,他突然冷笑了声,攥着拳头站起身来。
他当是去哪儿了,原来是与“奸夫”私奔去了。
门轰然被打开,门外的人站直了身子,看向神色不虞的谢濯清。
“公子,您去哪儿?”
嵇陶不在了,他又换了个贴身伺候的人,唤许无。
“太子府。”
谢濯清冷然开口。
早些结束这边的事情,他好早些前去北疆,亲自将人抓回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