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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关于那个誓言(第1页)

第十章关于那个誓言

倪正声坐在回国的飞机上,即将起飞的提示音已经响起。空姐体贴的为他拿来了毯子,他把手机关闭。开始闭目养起神来。

邵家被外界的舆论搞得焦头烂额,邵力学也不会关注到他去哪儿了,正好给了他脱身的机会。

回去以后就是新一次的股东大会,届时有的是邵家那群人忙的。

倪正声比邵力学小不了几岁,看起来却要比双鬓斑白的邵董事长年轻许多,注视着人的时候仍会给人以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成为了他和下属之间的天然屏障,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因此在揣测他的心意的时候会非常胆战心惊,唯恐一不留神得罪了这个活阎王。办起事来也就格外尽心尽力,没有偷懒的机会。

倪家在解放前曾经是地方上的豪绅大户,出过的秀才、举人、商会会长数不胜数。辉煌足足维持了百年之久,后来政治一夕变化,那些青瓦红砖的阁楼就像积木一样倒下去。家族子弟被下放、批斗、入狱,不到十年的时间就全部衰败下去。最凄惨的时候只剩下寡母带着三个孩子,寡妇趁夜带着三个孩子舀井水和泥,把家里藏起的成箱金条元宝都用泥巴裹起来埋到地下,开始讨饭过活。连最小的儿子饿死时都死守着地下的泥不肯掘开。

那些财宝成了改革开放后倪家发家的第一桶金。倪家的大儿子看准时期开始经商,家道重新开始发迹。后来转而开始开始风险投资,用一大笔钱救活了当时半死不活的邵氏企业,倪家也成为了邵家之外的最大股东。92年中国证券市场成立,又过了四年邵氏企业股票上市,邵力学设法取得融资大量稀释了高层手中的股份,一时间高层股东人人自危,尤其以倪正声手中的股份缩水最严重。

邵家重回顶梁地位。构筑起属于邵氏独一无二的商业帝国。以无数追随亲信的财产损失乃至倾家荡产为代价。

倪家被暗算了。

一时失算的耻辱好比耳光打在倪正声的脸上,彼时他的寡母已经去世,亲妹远嫁外地。整个倪家不过靠他一人之力撑起来,除了偶尔找上门的穷亲戚外,倪家仍旧是人丁凋零的状态,反观邵家的兴旺程度更是让他咬牙切齿。邵氏从当年三层小楼的产业坐到如今成为市里重工企业的龙头,几乎都是靠他的投资挺过来的。邵家发迹完第一件事居然就是把他从大股东的位置踢了下来。是可忍孰不可忍。

虽然手里的股份仍能让他保持邵氏的大股东地位,但情况明显不如往昔。曾经分裂成两派的股东一派拥护董事长邵力学为首,称之为邵系。倪系也不乏拥趸,但话语权已经明显被削弱,在大型决策上起不到什么作用。

他不动声色的开始筹谋,如何在管理会上扳倒倪正声。

中间过了十几年,邵系和倪系的势力在股东会上争得如火如荼,旧的倒下去,马上就有新成分被收纳进来,舞台上的傀儡永远都有人扮演。中间不乏有人想自立门户,在邵氏自己占山为王,马上就被碾死在两派的铁蹄底,连骨头都留不下。

邵氏赫然成了不见硝烟的战场,倪邵两家当初的良好交情也荡然无存,两家交好时邵力学曾有意让邵凛空认倪正声为干爹,后来撕破脸时他看到邵凛空就仇火四起,断了最后一根感情线。

世界从不乏残忍,他不忍心对邵凛空下手,不代表对邵家仁慈。蜻蜓点水亦会溺亡,蜘蛛又怎能停止捕食的脚步?

收养的孤女唐允倒是意外的帮上了忙,愿意进入邵氏当卧底。他在一旁时时观察提点,唐允不是傻子,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却是一条路走到黑的偏执性格。认定的事情必要去做到,不达目的不罢休。

人心中根种的仇恨总是容易发芽结果,如今他在等着,唐允心中的种子能开出什么样的花来。

飞机从机场跑道上起飞的时候,唐允正在市政礼堂旁边的餐馆吃海鲜。

他们在等圣彼得与圣保罗教堂开门,每天中只有固定的时间才能进入参观,今天好像是在举行婚礼,所以开门时间推迟了一些。邵凛空看见餐馆招牌上画的螃蟹和虾就兴冲冲的拉她来吃,唐允一看菜单就愣了。

价格简直贵的惊人。

邵凛空当然不会介意价格问题,他从出生起被灌输的概念就是喜欢就买,钱这种问题压根不在考虑之列。这种想法在看到水箱里游来游去的大只邓奇思蟹的时候更加坚定了,唐允小口喝着海鲜汤,有点肉痛价格。

邵凛空把蟹腿掰开,放到她盘子里。虽然他从小不干什么正事,女士优先的礼仪却学得很足。知道用餐给女士拉椅子,牛扒的第一口要女士先下刀,乃至于公司女职员痛经还要体贴的送糖水以表示上级对下级的慰藉与关怀。当然沏红糖这种小事邵公子是不屑于沾手的,都是唐允巴巴的去热水间冲完再送去。

饶是这样玛丽苏心大动的女职员们还是对少东感恩带德,将他列为了新世纪好男人。一个个做牛做马都想报答他,恨不得以身相许。如果不是怕被公司开除,想跟邵公子一夜春宵的人能从40楼排到一楼大厅。

邵凛空当之无愧当选为邵氏企业中女员工“最想发生一夜情”的对象。唐允并不敢私自质疑数据的水分,因为据她所知扫厕所的大妈也有投票权。

至于那些邵氏上层的阿姨辈部长经理们会不会含泪投上那深情的跨越了年龄的鸿沟的一票,她并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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