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暮時,我觉得其实跟着心走是很重要的事,当然前提心中所想的东西它必须是在平静的状态下想出来的,简而言之就是不能冲动,就拿你刚才说的事来举例吧,报复就是冲动,尤其还要扯进一个无辜的人。如果是我的话,绝对不会选择报复,因为即便报复成功,我也不会真正开心,我会从受害者变成加害人,明明我是没有错的,却要背负上伤害别人的罪名,这就是害人害已,不仅我的报复得不到任何快感,反之这辈子还要带着一份愧疚活着,所以我认为的无愧于心,就是不做对不起良心的事。”
俞以安的答案非常好,分析的也很到位,如果按照寻常的套路来说,沈暮時该做的是什么?是把温兮带到夏洁英面前,利用她报复他们。
再把温兮身世的事告诉沈家所有人,让夏洁英在沈家待不下去,这样沈暮時就可以告慰廖娟的在天之灵,也能解开自己的心结。
说真的,沈暮時曾一度想这样做,哪怕会伤害温兮。可终究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讲白一点,就是尚存一点良知。
而今,俞以安这番话是让沈暮時茅塞顿开,是啊,温兮可是他喜欢的女孩,他怎么可以去伤害她呢?
聪明的俞以安已经大概猜出沈暮時的心结了,之前,她让人查过他,知道他幼年丧母,父亲再娶,前些时候,她并不太确定他的症结是不是在于他的母亲。
直到今天,沈暮時问的这个问题彻底解开了她的疑惑,不过,后来俞以安怎么都想不到温兮就会是他口中那个“无辜的人”。
“谢谢你,以安。”
沈暮時突然像是幡然醒悟后的重生,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头也没有那么疼了,这盘旋在心头的浓雾也渐渐散开。
什么叫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就是这个道理啊。
虽然,没有报复到夏洁英,但沈暮時也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踏出让自己后悔的一步。
“不客气,暮時,只要你好好的,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最后一句话,俞以安把声音压的很低,她也不知道自己以这种方式去喜欢沈暮時到底是对是错。
妹妹俞以棠经常骂她是榆木脑子,喜欢一个人连正大光明的表白都不敢,会做的只是默默无闻的陪伴,真是让人看不起。
沈暮時能不能化解心结这是暂且还看不出的事,毕竟这十几年憋在心里的东西也不是寥寥几句话就能一笔带过的,往后,事态如何发展还是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说实在的,没有几个人能玩的过命运,它想要搞死一个人,那就是分分钟的事。
和俞以安聊了一番后,当天沈暮時就睡了一个安稳觉,没有噩梦缠身,一眼睁开便是天亮,至少在他看来事态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俞以安回到家把今天的事告诉了自己妹妹,他们毕竟是姐妹,这有什么事自然第一个告诉的就是对方。
俞以棠听完开始各种脑补,“姐,我和你说,我觉得这事应该是这样的,沈暮時的老爹搞了小三,然后把小三上门害死了他妈,从此以后,他就恨上他爸和小三,多年之后,他找到了那个小三的初恋情人或者是对她很重要的人,额,就是那个无辜的人,然后他想利用他报复那个小三。结果被你这个傻瓜给劝了下来,让我没有办法看一场好戏。”
俞以棠嫌弃地撇了一眼自己姐姐,继续道:
“俞以安啊俞以安,你是不是被玛丽苏附体了,这种时候你怎么能说什么问心无愧,你应该怂恿沈暮時黑化,还是开了挂的那种,自此走上逼宫之路。卧槽,他妈的太精彩了,就我这脑洞应该去写小说啊。”
俞以棠越说越嗨,她逼逼叨叨没完没了,手舞足蹈,整个人就他妈的和打了兴奋剂一样。
这种行为,百度百科叫做精神自动症综合征,简称脑残。
“以棠,你够了,你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沈暮時已经够乱了,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再添油加醋把他推向深渊。”
俞以安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大是大非面前,她从来不会像自己妹妹这么胡闹。
俞以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真当自己是知心姐姐了,俞以安,你听我一句劝,不要试图以温情脉脉留住一个男人的心,你不是不知道沈暮時喜欢温兮,你这样不温不火,不疾不徐的喜欢他,迟早把他拱手让给别人。”
“不然呢?我应该怎么办?”
对啊,不然有更好的办法吗?俞以安是无能的。
“你应该像我一样,死缠烂打,以睡到时戚为人生目标,不停地骚扰他,男人最怕的就是软磨硬泡。”
俞以棠的歪理是一堆又一堆,她向来如此,她从来都是主动追求自己喜欢的人,几乎没有失手过,当然也会有像时戚这种高难度型对手,但没有例外都被她收入囊中,所以这次她对自己也很有信心。
“以棠,你别……”
俞以安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自己妹妹不耐烦地打断,“好了,好了,收起你的大道理,我不是沈暮時,心灵鸡汤对我没用,我只知道人生在世,爽一时是一时,喜欢一个人使尽千方百计都要得到,走了,不和你说了。”
俞以棠走到梳妆台前妖娆地化了一个大红唇,“啵~小戚戚,我来了。”
时戚最近都会回北城名邸,别误会,这和回心转意半毛关系都没有,他的感情在盛浅暖的无休无止的胡闹中都被耗尽了,现在只剩同情了。
很多时候,他都会问自己,要一直这样下去吗?难道他这辈子只能这样度过了吗?
时戚坐在车里,每次回去他都习惯性地发一会呆,然后才回去,因为现在对于他来说面对盛浅暖是一件比让他吃屎还要恶心的事。
“砰~砰~”
忽然车窗外传来敲击的声音,时戚转头发现是俞以棠,推开车门,他从驾驶座上下了车。
“时戚,想我没?”
俞以棠以她最热情的方式向时戚打招呼,没错就是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也不问别人是否愿意,直接上手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