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现在想到“北城大学”这四个字她就头疼。
医院是来催交医药费的,她奶奶被她气的这一病,直接用掉了半生的积蓄。
温兮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时戚怎么就会考上北大呢?
医院的病房有座机电话,温兮想了想还是打算把那个自己想问又不敢问的话问题问出来。
她拿起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喂,掰掰吗?我温兮,有个问题想问你。”
“好啊,你说。”
“你知道盛浅暖考上了哪里吗?”
电话那头顿了十秒钟,在这十秒钟里,温兮在心里不断祈祷马掰掰口中不要说出自己最讨厌的那几个字。
“哦,想起来了,北城大学。”
“………”
若你要问,世界在一瞬间坍塌是什么感觉,那就是温兮现在的感觉。
所以,现在那个年年正数第二的学神,和时戚那个年年倒数第一的学渣一起上了名校,而,她这个为了爱情自甘堕落年年倒数第二的学渣成了落单垃圾?
很讽刺,真的很讽刺。
时戚考上北大的事一夜之间在延龄巷传开了,居委大妈轮番上门送关心,送温暖,街头巷尾的邻居都快把时戚家的门槛踏破了。
巷子里甚至还为他拉起了祝贺的横幅。
就连他那个冷漠的舅舅,舅妈都开始对他嘘寒问暖。
温兮坐在小卖部门口,她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所以,是不是时戚其实没错,错的是温兮,她不应该这么喜欢他?
看着时戚家快被踏破的大门,温兮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兮姐,别哭了。”
忽然,温兮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男孩,他叫辛小笆,因为喜欢吃鸡,外号笆鸡,初中辍学,现在和他爸在巷子里开网吧。
笆鸡是最了解温兮的,都十几年的邻居了,温兮喜欢时戚那就是秃子头上的的虱子—明摆着。
“滚。”
温兮埋首于自己膝盖间,她的声音里溢满着浓浓的哭腔。
“兮姐,这事在我看来也不是没得救,真的,戚哥去北城上学,你可以跟着去那打工啊,只要你们还在一个地方,就还有机会,总有一天戚哥会被你打动的。”
笆鸡逼逼叨叨说了一大堆,温兮本以为是废话,却没想对她来说居然是醍醐灌顶啊。
对啊,她为什么不可以和时戚一起去北城,他上学,她打工,只要他们在一个城市,头顶一片天,脚踏一方地,那就有机会啊。
时戚说的没错,温兮真是倔强,不撞南墙不回头,头破血流还要撞,不撞死誓不摆休。
“死笆鸡,平时看你没个人样,没想到还会说点人话。”
温兮顶着红肿的双眼看着笆鸡,久违的笑容在她脸上荡漾开来,笆鸡有些晃眼,他微微别开头。
“死温兮,长这么好看做什么?”
有了这个动力,心里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温兮开始计划着和时戚一起去北城的事。
时戚九月开学,温兮不能马上追去,她奶奶身体尚未恢复,至少得把她老人家安顿好,才能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