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戚收回目光,暗笑,这医院还真是好地方,百态人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遗憾万千,各有不同。
抬头看着头顶上的输液袋,时戚不适时地想起了温兮。
高二那年,他因为得了急性肠胃炎被送到荆县医院输液,那时候陈勇每天都忙的不见人影,根本没有办法照顾他。
再加上延龄巷的人都懂,只要时戚有事,那温兮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围在他身边照顾。
“戚哥,你现在肚子还疼吗?”
现在已过是深夜十二点,输液室里只有温兮和时戚两个人。
“不。”
对温兮,时戚一向惜字如金,多一个都不愿给。
“哦,那就好,这么冷的天,这液体输进血液该多冷啊,我帮你暖暖吧。”
说着温兮就用力搓手,摩擦,然后握在那根输液软管上。
“嘿嘿,镇哥,这样就不会冷啦。”
时戚白了温兮一眼,“愚蠢。”
“额?为什么呀?”
温兮眨巴着眼睛看着时戚,等待他的回答。
“这么长的管子,每一秒钟都有药液流进静脉,你能确定暖的了每一滴?”
温兮摇头,“好像是哦,但我不是怕你再着凉嘛,我看电视上这么演,以为有用。”
“够了,温兮,以后不要把那些脑残的东西用在我身上,你知不知这样很招人烦,很恶心。”
时戚语气非常不好,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温兮,他这火气就压不住,有时候就是恨不得狂她两个巴掌。
“对不起啊,戚哥,我以为……”
“够了,要么闭嘴,要么滚出去。”
时戚心烦意乱地闭上眼,他搞不懂为什么这世上会有温兮这么烦的生物,更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碰上了她。
“哦,那我去给你买点粥吧,你一天都没吃东西了。”
温兮出去了很久,时戚不知道眼前这碗粥是温兮跑了大半个荆县才买到的。
“戚哥,你挂水不方便,我喂你吧。”
温兮说着便将勺子送到时戚嘴边,这举动真是像极了一个老妈子。
时戚白了她一眼,毫不避讳地说道:“温兮,你是我的保姆吗?或是说你很闲吗?每天除了我你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是吗?”
“不是的,戚哥,我知道你看我烦,但是你现在生病,没有人照顾,我不放心。”
温兮把头垂的很低,她不敢看时戚的眼睛,每每时戚对她发飙的时候,都是如此。
这是典型的逃避,或者叫做自我麻痹。
时戚觉得温兮没救了,沉寂片刻,他盯着她手里的那碗粥冷声开口,“拿过来。”
“戚哥,还是我帮你吧,你一个人没有办法吃的。”
他就一只手,粥又这么烫,万一不小心打翻了,再烫伤怎么办?
“你吃完,我就走,好不好。”
明明是时戚的错,温兮却一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
也正是她的这副模样惹的时戚心烦,他大手一挥,那碗粥直接打翻在地,其中有一半泼在了温兮身上。
当滚烫的浓粥烫触碰到她稚嫩的皮肤,那种锥心刺骨的痛让温兮疼得说不出一个字。
她用力闭上眼,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两只手紧紧抓着大腿,太痛了,真的太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