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疯了!你们说沈清发疯也就算了,关家的跟着发疯做什么?他家本来就没啥田地,又不靠田地吃饭,即便暴雨苞谷活不了和他有啥关系?”沈清茅草屋旁的土路上,周春草大声嚷嚷道。
她二儿媳也是娘家侄女周田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笑意,“呵,肯定是给他闺女拖累了!你们想啊,沈清要走,她家老二向西还能不走?
向西走了,关丽十七八了吧?又定了婚,不走谁要啊。”
“不是关丽这个女儿,好端端的关木匠会举家搬走?要我说,生闺女就是来讨债的!”王富贵跟着呸道。
“也不能这么说,那么多闺女嫁人的也没见全家跟着搬走的,这跟生儿生女没关系。”
“不会关木匠也信了吧?”
。。。。。。
人群静默了会,后面开口的妇人突然说道:“那啥我口渴了,回去把菜晒了。”
“对对对,我想起来鸭蛋还没腌。”
“今早看到赵家兄弟和洪家的人去城里卖粮食了,我也回家趁早和当家的说说。”
原本挤在土路上密密麻麻的村邻,没一会走的只剩三三两两。
周田茫茫然看了一圈,愣愣问道:“娘,她们啥意思啊。”
不会都相信了回去做准备了吧?
周春草哼了声,“别听她们胡咧咧,粮食在手上急着卖做什么,后面说不定还会涨,到时有她们哭的时候;
关家也就算了,最笑人的是冯家和村长他们几家,做个梦苞谷都不种了,那沈清田地没了一走了之,他们不种田地到时候喝西北风吗?”
“西北风都没喝的!哈哈,别管他们了,咱们去给孙捕头家的田地除草,要是暴雨没来或者影响不大,他们真成咱们村的笑话了。”王富贵仿佛已经看到沈清和关木匠两家灰溜溜回来的样子了。
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他咕咚咽下口水舔了舔嘴唇问道:“你说咱们村长也深信不疑,连田地都没种,这要是传到孙捕头耳中,再传到县令那里,江阳的村长之位是不是要换人了?”
那可是一村之长,谁不想当?多威风啊,他早就想试试了!
周春草周田脑子飞快转了起来,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往回走。
王富贵佃了孙捕头的田地种,能和孙捕头搭上话,她们周家也佃了孙捕头家的田地,一样搭得上话!
她们家的男人去汇报此事,村长之位岂不是周家的?
王富贵说完看周春草周田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坏事了!
他这张嘴,咋就藏不住话咧。
他也待不住了,立马往回赶。
七里村家家户户顿时都在忙碌,王张两家忙着去孙捕头家告状,其他人家则忙着卖粮食、忙着晒干菜鱼虾、忙着腌制鸭蛋鸡鸭。。。。。丝毫不比农忙时清闲。
江二爷三家抓紧一切时间做豆腐和麦芽糖挣银,同时紧锣密鼓的准备所有能抗水灾的东西,不敢浪费一点时间。
他们只希望暴雨能晚点,再晚点,让他们银子多挣些,家底再富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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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向南用细树枝弯成一个圈,用杂草绑在一根长长的细竹竿上,搅了好几个蜘蛛的老巢,直到圆圈上面布满蜘蛛网,方才满意的去粘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