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搞什么花样?”战祁恨的咬牙切齿,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我没想搞什么花样,我只是想和我亲爱的大哥好好叙叙旧,谈谈心。”时豫说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那么我就等着你的到来了。”
说完,再次挂了电话。
对着那一串冰冷而僵硬的忙音,战祁恨的险些就把手机都摔了,面对着滔滔江水,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东桥码头,对战祁来说其实并不陌生。
七年前,他就是在这里看到了奄奄一息,衣不蔽体的白苓,脸上身上全都是青青紫紫的,满是被人虐打过的痕迹。一双眼睛肿的几乎睁不开,见到他,抬了抬手,连呼吸都很困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时隔七年,他再一次来到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地方,而这一次,是为了他今生今世都视如生命的两个女人。
时豫把地方安排在这里,想必也是故意要膈应他一下。
闭了闭眼,战祁努力让自己摒去脑中纷乱的思绪,特别是白苓死前的惨状,尽量让自己平静淡然一些,好应对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
没过几分钟,他便听到了一串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抬头一看,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正弓着腰驾着一艘快艇朝码头驶来,快艇的的速度很快,水页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所驶过的地方,后面拉出一道长长的水波纹。
黑衣男人的技术显然很好,快到码头的时候,他忽然一个摆尾,当即便溅起了一人高的水花,接着快艇便稳稳地停在了岸边。
男人转头向他欠了欠身,漠声道:“战先生,时少有请。”
冷冷的瞥了男人一眼,战祁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直接便上了快艇。
多问也没用,他就是这样身份的人过来的,这些手下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传信接人的,问了也是白问。
他一上快艇,便听到发动机轰隆隆的开始响,黑衣男给了一下油门,快艇便立刻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
榕城是个临江的城市,而且和日本韩国都有贸易往来,每天来来往往无数船只。时豫那家伙把地点选在了码头,有江有水,想必又是想要重演当年缅甸海事故。
一想到这儿,战祁便有些无奈和叹息。
时豫那个人,脸上永远都表现的毫不在意,永远都是笑眯眯的,就好像从未受过伤,也根本就不在乎似的。可他的所作所为,却根本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淡然随意。
说白了,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放下过那件事,在他心中,他始终都记恨着当年他选择宋清歌而不选择他那个亲弟弟的事。
否则的话,时豫也不至于这么多年还不停的和他作对,想方设法的给他使绊子,想要和战诀联手把他拉下马,甚至还做出了绑架宋清歌和孩子的事情来。
毕竟是秋末的天气了,再加上又是傍晚,江边的温度本来就很低,江风像是刀子一样划在战祁的脸上,他看着远方渐渐西沉的落日,余晖将江水染成了红色,就像是一片血水一样触目惊心。
他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这一次,他和时豫之间,或许真的就要恩断义绝了。
大约三分钟后,快艇便在一个行驶在江中心的货轮下面停了下来。
战祁抬头,眯眼看了看这艘货轮,很大,看样子像是那种出口国际贸易的大货轮,轮船行驶的很慢,几乎可以说是静止了的,好像已经停止了。
有人从货轮上探头对着下面喊了一声:“谁?”
黑衣男人仰头回了一句,“我,二子!”
“几个人?”
“一个!”
货轮上的人收回头,似乎和船上的人说了些什么,接着便有软梯从货轮上方垂下来,黑衣男人对着战祁做了个“请”的姿势,“战先生请上船。”
他们这群手下之间互相都有对话,说明时豫还是很警惕,而且计划也是很周密详尽的。
时豫是什么人,什么性格,他这个当大哥的再清楚不过了。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十分谨慎,且步步为营的人,比起战家的其他人,时豫更加精于算计,且可以说是刀刀致命的那种。更何况他当年在部队的时候又进过特种部队,做过特种兵,侦查以及反侦察的技术相当了得。
而眼下,时豫是有备而来,他不仅有人,船上的形势自然也是十分了解。而他则是得知消息就匆匆赶过来了,除了身上有一把备枪,可以说是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的。如果双方真的交起火来,他要保护那母女俩,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战祁爬上软梯,一边向上爬,一边暗暗在心里思索着,一会儿要如何应对复杂的情况。
上了船,战祁先是警惕的对着周边的陈设扫视了一圈。
果不其然,这艘货轮的确很大,而且时豫的人也很多,这艘船一共有三层,而时豫则在最上面的甲板上。
船上每一层都有时豫的人,基本上没有个角落都站着人,有的手里端着枪,有的则背着手审视般的看着他。
一踏上船,基本上就宣布着他已经踏入了时豫的领地,有人立刻迎上来,对着他客气的说道:“战先生,时少在甲板上等您。”
这些人看着他时候的眼神虽然充满防备和警惕,但说话的语气相对来说倒是还算客气和恭敬。
也对,且不说他到底是时豫的亲大哥,单说他战门老大的身份,这些个小喽啰也不敢在他面前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