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会所季暖没来过。
很多权贵都在这里宴请朋友,海螺顾之砚之前也经常出入这里。
季暖从不跟着他来,一是也没人认识她,二是他们更看不起她是个跛子。
所以许祈带着她找到领班的时候,领班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嫌弃起了她是个跛子:“你走路都不顺畅,还来卖酒?”
“哎呀,周哥……”许祈媚笑一声,刚想上前。
季暖就已经微微扬起了嘴角,眼里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坚韧:“我长得好看,能卖出酒,这不就够了吗?”
但季暖没想到,卖酒进的第一个包厢,她居然看见了顾之砚。
他正和几个兄弟在一起喝酒。
看见打开门的季暖,有认识她的人说:“哟,顾总,这不是你那个小瘸子老婆吗?怎么会到这里卖酒来了?”
语气轻佻又充满嘲讽。
季暖咬着牙,没掉头就走,她看向顾之砚。
顾之砚放下手里的酒杯,也望了过来。
他眼底已不甚清明,可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却顿时结了一层冰。
季暖面对着顾之砚冰冷的眼神,还没张口,就听到他凉薄淡漠的声音:“卖酒?”【1】【6】【6】【小】【说】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是。”
她说的艰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顾之砚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似笑非笑地抬眼,趁着酒意,哑着嗓子:“给大家表演个节目,大家开心了,我就把你的酒都买了,你觉得如何?”
季暖只感觉“轰”一声,耳边响起周围人的哄笑声,她单薄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愿意啊?不愿意咱们顾总可就不买你的酒咯。”
“对啊,跳个舞怎么了?”
“喏,这就有根管,快点吧,顾太太!”
季暖脸色惨白,她直直地盯着顾之砚,心里已经是一片死灰。
她曾经就是学跳舞的,她有天赋,又努力,在舞台上是最闪闪发光的那一个,可自从那场车祸后,她再也没跳过了。
“我跳。”她吐出两个字。
钢管舞跳得季暖脸通红,再加上腿部传来的疼痛,最后实在是坚持不住,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
她双手向前撑着,眼眶红得几乎要滴血,泪水疯狂地在眼眶里打转。
她把嘴唇几乎都要咬破了,缓了好几秒,才艰难又缓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看向顾之砚,后者也看着她,平静又冷漠,一双漆黑深邃的眼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顾之砚,回了家,记得把我给你的离婚协议书签好字。”她狼狈不堪,却吐出这么一句话。
顾之砚脸色猛地一沉,眸里漆黑又深邃,卷着狂风骤雨。
他撕开支票,随意地写了一个数字,然后起身,缓步走到季暖的身边。
季暖紧咬着嘴唇,抬眸看他。
“跳的挺好,这是我赏你的,包括给你的小费。”顾之砚薄唇微启,附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地说出口。
下一刻,季暖感到有冰凉锋利的纸张挑开衣领,划过她柔软娇嫩的肌肤。
季暖瞳眸紧缩,她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顾之砚。
他居然做出这种事……
支票卡在内衣里,季暖脸色涨红,屈辱从心底直冲上头脑。
可她知道,除了忍,没有别的办法。
季暖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几乎是从牙缝里逼出这么一句话:“多谢顾总了,我刚刚说的,还请顾总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