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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里寂静的很,偶尔有飞鸟从林梢扑哧着翅膀飞过,叶溪和林将山两人,一人砍柴,一人挖笋,等都做累了,便一块儿歇下来坐到树根上,掏出从家里带来的果子和水袋,吃上一些解渴填腹。
林将山吃完了一块儿柿饼,便不舍得再动了,这种甜糯的果子,叶溪是最爱吃的了,今年秋天的柿子结的不多,晒起来做成柿饼的也只有十几余个,还要留一些到过年的时候吃。
叶溪意犹未尽的吃完了一块儿,也是舍不得自己再独吃一个,便掰成了两半,让林将山跟自己分着吃。
吃完自己的半块儿后,林将山便将手里的柿饼喂进了叶溪的嘴里。
“夫郎若是喜欢吃,下次去镇上的时候我给你买些回来。”
叶溪嚼着嘴里甜滋滋的柿饼,笑道:“你若是这般惯着我,怕是我要长坏牙了。”
日头落到正中的时候,林将山已经砍好了两捆柴火,叶溪挖的冬笋垒了一背篓。
“可还要砍?家里堆了一面墙的柴火,咱两人是尽够着用了。”
林将山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因为出力的缘故,他仅着一件短褂也是不冷的,“今年天气怪的很,小雪不下雪,这几天又是大晴天,没见着雪影子,眼看着就要大雪了,瞧着古怪,怕是都堆在大雪后面儿一块儿下,若真是那样,到时候雪堆厚了,是砍不到柴火的,天气又冷,若是没有柴火真是要熬死人。”
他是走南闯北有过几年的,之前遇见过西南洲那边的鬼天气,也是这般反常,那年竟成了雪灾,足足下了三个月的鹅毛大雪,冷的连松树都落了叶子。
叶溪明白自家相公的意思了,这是要囤起来,“相公是想天冷的时候拉到镇子上去卖?”
林将山点头:“若真是这样,今年的炭火怕是要涨价的,卖上几箩筐,加上咱们攒的银钱,明年开春,牛和地便都有了。”
叶溪听了,高兴的眼睛弯弯的,“这日子可真是有盼头啦,咱们两个将日子过出头来了。”
林将山砍柴,叶溪便帮着用绳子捆绑起来,两个人待在林子里,直到天麻麻黑了才挑着满担的柴火回家。
回家的路上陆陆续续碰见了几个村里的汉子,也是去林子里砍柴的,但他们挑的柴火跟林将山肩上的比起来,足足少了一半儿。
都是一个村的,叶溪和林将山客气的听他们打招呼,互相打了照面儿后,便分道走了。
叶溪听见了那些人在背后嘀咕道:“这林汉子还真是白费工,辛苦砍那般多的柴火回去囤着,今年怕是个暖冬咧,就算是冷起来,到时候再进林子里砍也不碍事,山就在这里,还怕它跑了不成。”
“是嘞,瞧着今年小雪都没下点雪,这几天的冬阳又是晒得人暖乎乎的,这不就是老人口里说的暖冬么,我啊,就砍些回去应付着烧水吃饭就是。”
这些人怎么说,叶溪是不在意的,自家相公说会冷便会冷,未雨绸缪总是好的,到时候心里才不慌。
林将山担着柴,对叶溪道:“你家里的柴火不知道备上了没有,到时候你回家去知应一下大哥,让他和丈人抽空上山去砍些柴火回去。”
叶溪点头,“好,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明日便回家一趟,知会他们一声。”
第54章这里是山秀村54
回了院子,林将山便开始堆砌土窑,用上次建猪圈剩下来的土砖,搭了一个一人高的四方形土窑,只留有一道小门,外圈又用土砖围着砌了一圈儿,将柴火棒子一一竖着填进土窑后。
林将山便糊了黄泥将小门封上,只留一个小口用作排烟。
叶溪没有烧过炭,村里人都爱直接砍了柴火烧,省了这步,他好奇的坐在檐下,看着林将山将点燃的火绒子从小洞扔进去,点燃了里面的柴火。
里面是烧的霹雳吧啦的响,但隔着土窑是看不见火的。
林将山见夫郎看的认真,笑道:“得烧一个多时辰呢,烧成炭后便要掏出来晒一晒,干了后就是耐烧的青钢炭,几块儿就能燃一夜。”
叶溪觉得还挺有意思的:“怪不得镇子上的人家户都爱买炭回家烧,这东西又轻巧又耐烧,还不占地方,买上一袋子就能用好久了。”
林将山守着土窑道:“这还是在西扬洲那边学的法子,那边儿的银丝炭到了冬天格外值钱,普通人是买不起的,达官贵人都爱用,比这炭还要耐烧,还没有烟尘,只是攒这边是没有那种木材的。”
叶溪笑他:“你见识这般多,团在这个小山村里倒是可惜了,就该去做个说书先生才是,镇子里酒楼的说书先生,听一场要收十文钱咧,而且还要早点去才成,我在窗户口偷听过,讲的惟妙惟肖的。”
林将山拍了拍手上的脏东西,“我嘴笨,哪能摊这个活,也就是愿意跟夫郎你多说几句,外面的日子再丰富精彩,也抵不过和夫郎在这山里安稳度日,天天农家饭菜,下田耕种,也许过上个几年,夫郎还能给我添个娃崽,露着乳牙叫我爹爹呢。”
叶溪听的耳根红,嗔他:“你这也叫嘴笨,舌头灵巧说的话让人害臊,我进去做饭了。”
说完,叶溪便进了灶房,准备烧饭了。
用过了饭,林将山便点着油灯又坐在院子里守着烧了两窑的炭,他的烧炭技艺是在炭场子瞧过的,因此烧出来的炭是乌黑发亮,轻巧耐撞。
叶溪拿了箩筐来,几窑的炭装了七八担。
“先囤在地窖里,待天气冷了再挑到镇子上卖去。”林将山有主意,现下卖,怕是没个好价钱,一斤炭价钱怕是要被压个两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