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礼将温无痕死去的消息告诉了越容因,但是少女并没有太多的心理波动,她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把话题转移到了其他事情上。
越容因并非不想高兴,仇人终于死去,大快人心的好消息。
若是放在从前,或许她听到这样的消息会感到十分开心和喜悦,恨不得要马上来到娘亲的坟前宣告这一消息。
可是如今,经历了生死离别这么多,她仔细想来,温玉痕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只不过来源于爱错了人,付出错了一生。
越长山算不得一个好爹爹,算不得一个好夫君,唯爱冷清冷性的对待他人,实在算不得是良配。
因此,算起来温玉痕虽然是可恨,可说到头来了也是可悲之人。
她也没有什么值得幸灾乐祸的。
温玉痕已经死去。所有的前尘往事也算都过去了,唯一让越容因有些意外的是,她以为越长山这个便宜爹会在发妻死之后不久就会喜笑颜开的重新再娶一个娘子。
谁料越长山此次竟然出乎她的意料,在温玉痕死后不仅仅没有再主动娶妻安抚小妾,反而更加急剧的衰老了。
因此,越长山只好休假进行调养,短时间内也无法上朝。
裴宴礼特意安排了太医前去看越长山,得到的结论竟然是越长山忧思过度才导致他身体不适,显然是思念过度的原因,越容因听罢,难免觉得莫名讽刺。
以至于越长山在不久后的一月后,竟然主动提出了辞官想要回乡养老的事情,甚至还提出了太累了,尽快放下权利做一个普通人的想法。
裴宴礼在朝堂上感到有些震惊,可是他到底没有阻拦。
越长山看起来是如此憔悴不堪的模样,即便是上朝处理正事,也是精神恍惚不已。
越容因听不知道心里该是什么滋味,有些人的后悔总是再具体得到又失去之后,因此这种事很难共情,也也很难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随着越长山的辞官,朝中并未发生太多的改变。
毕竟如今朝廷之中的流派就两类,一类是阮青微右相年轻有为且热闹,第二个左相这边则是截然相反的冷情,尤其是阮清微年轻有为,而朝堂之上不少寒门官员对他赋予了很厚重的期望。
随着上朝之时开始,裴宴礼如今形势已定,没有人阻拦自己,随即主动开口提出了要封此女子为妃之事。
早朝之前就已经隐隐约约有人听到此时,因此朝臣们除了装欢喜,再也不敢提出其他的意义。
裴宴礼知道朝臣们有多么的不愿意去纳妾,不愿意自己选一个宫女作为妃嫔,他们也甘之如饴,只要能绵延子嗣就好。
提出举办封妃大典时,朝臣们也并无意义,只是众人安静跪地,安静的听着裴宴礼说道今日提出的宫殿之事。
阮青微听着裴宴礼提起的封妃以及具体的举办封妃大典之事,他便已经有些不悦了,可是随即听到封妃之后,这宫女竟然还是住在青竹殿的里头。
这可是距离东宫最近的宫院,皇上的意思昭然若揭,显然是想让岳妃来,日可以帮忙喂喂抚养太子。
太子殿下是阿因辛辛苦苦历经了鬼门棺才生出来的唯一的儿子,怎么能由其他女子抚养呢?
阮青微看着眼里一切的场景,眸色也更加冷淡了一些。浑身都像是散发着冰寒之意的霜木。
他自然不会阻止皇上去纳妃立后,只是这样也不能让一个小小的宫女生出这么大的能耐了,竟然可以抚养的了太子殿下和长公主。
况且这还是名义上的明德皇后所生的子女,自然也算嫡出的子女,庶出的妃嫔如何能抚养的来呢?
他不愿再就此任由皇上胡作非为下去,只怕到时候此女爱妃勾走了天子的魂魄来,未来皇上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
万一此女在之后的日子里怀孕有喜,若是个公主也就罢了,若是皇子,只怕与太子争夺龙位也是极有可能的。
如今宫中皇嗣凋零,一个岳妃竟然是如今整个后宫之中唯一的妃嫔,因此即便此人不抚育皇子皇女,可自然以后遇到事都有她来管教,并无其他母妃。
再这样以往下去,只怕位分不断上涨,来日很有可能会越过已经去了的阿因。
想到这里,阮青微更加是坐不住了,她起身行了个礼,看向裴宴礼的神色也是淡淡的:"皇上,微臣有异议。微臣以为此女本是宫女之身,然后封为妃嫔已然是莫大的恩赐,而妃位实在是过于贵重,宫女出身之人如何担待的此况?且皇上安排此女身为妃位主位。按理说妃位是可以抚养皇子皇女,如今宫中尚无皇后,难道要由一个宫女出生的妃嫔扶持抚育太子与公主?微臣认为此事不合理。"
阮青微这么一说,众朝臣也反应了过来。
这么一想也对呀,如今这后宫中只有一个妃子,那自然太子和公主日常的生活起居由这个宫女出身的岳妃掌管了。
那这样还了得?
万一此女迷惑了太子与公主,把他们养大为自己所用,来日起非要效仿武则天称霸后宫和前朝。
再加上这些朝臣们自然是盼望着自己的女儿能入宫成为妃嫔、诞下皇嗣,眼见着连自己这名门出生的女儿都不能入宫为妃嫔,一个宫女出生的妃子先妄想着能抚养太子和公主,他们自然不甘心了。
因此听完阮青微此话之后,有几个不怕死的大臣和寒门官员连忙站出来,看向天子说道:"皇上,微臣们认为就像右相说的也对。岳妃本来身份地位卑微,成为妃嫔已是万幸,如何能有资格来抚育和亲近太子和公主呢?即便是皇上不安排,可是宫中尚无国母,自然所有事情都需要由此妃嫔来操心太子与公主之事,难免让人担忧。"
说来说去,到底是朝臣们还是惦记着因因能亲近太子与公主,惦记着想方设法把家里头的千金贵女送进来。
裴宴礼当时没有再直白的这样说下去,而是敷衍的转圜了两句,就结束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