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五声心跳
江影一愣,他伸出手,那只风荧蝶乖顺地落在他的指尖上。
“栀栀。”他轻声唤。
马上,这声“栀栀”在栀栀的脑海里响起。
“就是如此。”栀栀点了点头。
这回答亦是在江影的脑海里出现,风荧蝶果然可以传音了。
江影的指尖抖了抖,这只小小的风荧蝶落在栀栀的脑袋上,模样乖巧,仿佛一枚饰品。
栀栀从柜子里开始找伤药,然后细心地给江影上药。
她觉得江影有些傻,但她没说出口。
等到栀栀要去关门的时候,发现门框已经被承受剧痛时的江影捏碎了,她使劲合也没能把门合上。
栀栀把那扇门来来回回推了好几下,最终还是悻悻而归。
她看到江影躺在床上,身上浸染着不知是他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这暗红色血液洇在被子上,极为显眼。
栀栀这一次没有选择爬到床上,她抬手将帘幔放了下来,在江影朦胧的视线中,她开口,很认真地说道:“有些脏。”
她只是不太喜欢血腥气,但江影看着她,那双红眸仿佛易碎的琉璃。
栀栀避开他的目光,自顾自坐到一旁,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第二日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干净的床榻上了,江影起得比她早,经过一夜他的伤势差不多好了,便先将床榻整理干净,再将栀栀抱回了床上。
栀栀低头发现这床单与被子的布料应当是新的,材质丝滑柔软,应当有些昂贵,仔细查看了一下,她发现这是碧莹天蚕丝的布料,也不知是江影哪时候准备的。
江影总是这样默默地把事情做好,很多时候让栀栀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就在栀栀看着盖在自己身上被子愣神的时候,她听到房门处传来“咔哒”的一声响。
她掀开帘幔,揉了揉眼睛,看到江影正在修昨晚被他捏坏的门框,他一手拿着卸下来的门,在修好门框之后打算将它重新安回去,一双红眸从斜斜拿着的木门后露出,静静地看着她。
“是梦吗?”江影认真问她,“风荧蝶可以传音一事。”
他昨晚因为伤重意识模糊,导致栀栀对他说过的话,他都有些记不清了。
“不是梦。”栀栀坐在床边,两手乖巧地放在身体两侧,对他说道。
她话音刚落,悬停在桌面上的风荧蝶便悠悠飞了起来,在房间里盘旋。
江影修好了门,走了过来,对栀栀说道:“它总乱跑。”
“可以想个办法让它不乱跑。”栀栀说。
江影找出很久之前栀栀为他制作冥昭时留下的一些材料,是一块巴掌大的黑陨铁。
“我上次看书的时候,学了一点炼器的功夫。”江影对栀栀说道。
说完,他的指尖幽蓝色的光芒亮起,操纵着手里的黑陨铁变幻着形状。
江影的审美不错,很快,这黑陨铁便成为了一个精致小巧的金属圆球模样。
他修长的手指将在房间里盘旋的风荧蝶拢住,塞进了金属圆球里。
江影把装着风荧蝶的圆球递给栀栀:“给你。”
栀栀接了过来,把它放在手里把玩着,垂着头,很安静的模样。
后来,江影每次接下灵祇神教派出的任务,外出杀人时,都会通过风荧蝶与栀栀传音。
当然,栀栀经常会忘了跟他说话,自己便先睡了过去,江影没有主动唤她,只是等啊等啊,等栀栀自己来找他。
某一日,江影刚使用了冥昭,按照灵祇神教的命令,将一整个门派的长老与弟子尽数杀死,他坐在屋顶上,看着大殿下方堆积成山的尸体。
这里离灵祇神教很远,以他的修为还没学会传送阵法,所以,在只剩下他一个活人的门派里,江影感觉到了一丝冷清的孤独。
他并不想如此,每一次出手,他都在与自己内心抗争,但他只能如此,因为这就是他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