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我听你阿兄说,李覃只当你已香消玉损,半疯地竟已并入膏盲,一只脚踏进阎王殿,最后还是欧阳先生把人给救回来了,”她语气低了些,握了晞婵搁在腿上的手,眸中捉急,“这又怎是放得下你的作态?”
这些穆尧告诉她,她本不应说的,以免惹惊惊心烦,但若不早早有个准备,事到临头,可如何是好?
只因那李覃并非寻常人。
晞婵沉默许久,若有所思道:“徐昴他们,都欲协我父亲攻打荆州。。。。。。”
话未说完,连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此话何其猖狂,又何其天真。乱世最不少的就是狡诈圆滑,她自是清楚他们并不为“协我父亲”,仅为一个利益罢了。
更何况。。。。。。
雪映替她说了出来:“那又如何?不过是鱼虾蜂拥,一声响雷下来,岂不一哄而散?别瞧如今他们个个英勇,不过是借着风声起个势头,彼时李覃恼了,放声雷,铁定震慑得他们山倒海颠。”
“毕竟,这些人其中有真有假,便是有真,那些假的跑了,真的必然也见势潜逃。从古至今,从物至人,墙头草不正如此吗?只消一个威严镇压,哪个愿意硬抗到底白白耗尽权势,成为群雄争霸的一粒灰尘?”
保留实力,才是他们的上上策。
晞婵思虑半晌,心内比之昨日更是复杂,便拉了雪映用饭,自己吃了那鱼肉,嫣然一笑道:“他不会来找我的。”
“你怎就这般肯定?”
她怔了片刻,慢声说出一句:“我留了两件东西与他。”
美人泪
舟车劳顿了两日,一行人匆匆在李府门前停了马车。
陆卓皓气甩开欲来押他的人,自行进府,也不消旁人引路,直奔府上的外书房。
林管家等见了,心下了然,也便纷纷垂手立在两旁,并未拦阻。
陆卓皓气焰更是嚣张,仗着李覃欺人太甚,大步流星扒开书房两扇门,直冲进里间屏风后。
也不见礼,也不喊人,张口就要大骂。他吼说:“李覃,我忍你很久了——”
不待他火步停稳,迎面一张纸飞来,糊了他满脸。陆卓皓不防,反后退几步,一腔火气也戛然而止。
“哪来的野狗?六亲不认。”
陆卓皓瑟缩半晌,默默将俊脸上的纸拿下,表情一变再变地低头瞟了冷气四散的李覃一眼,不情不愿道:“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