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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仲因换下衣物,以艾叶熏烤一番后,便先寻酿酒工人。
他们从一小坛清澈的液体中倒出一碗递给陈仲因——忙活大半天,费了四五坛的烈酒,才得了这样一坛。
它的酒味甚是浓重刺鼻,还未凑近便已经嗅到。
陈仲因取些清液抹在手背上,先是一凉,没过多久手背上的“水迹”就干得差不多,皮肤也是紧绷的触感。
这确实与寻常酒液不同。
他向酿酒的工人道谢,带着这一坛酒精来到正堂。
堂中已经开始讨论起来。
因陈仲因并非在职的大夫,他们不确定他是否会时时与会,又不好遣人去请人家来干苦活,这回见他迟迟没来,便先行议事。
见着陈仲因走进来,许多人面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些尴尬。
好在陈仲因并未在意这些小事。
他抱着酒坛随意寻摸一个位置,等他们话说完,便提到这坛酒精。
陈仲因照旧是推说“古籍医术”记载。
只是这法子在场诸位从前并未听闻过,都是将信将疑的态度。
陈仲因便道:“这酒精的产量也是稀少,我想不如在几个医棚里先试上一试。”
试试也不打紧,便无人推拒。
这件事先这样定下,陈仲因又听着他们提及城中百姓病亡情况,不由自主地惦念起“火葬”的事情。
。
“焚烧尸首?”医博士瞪大双眼,连连挥手推拒,“此等行为,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腐尸生病瘴,这也是众所周知之事。”陈仲因劝说道。
医博士还是摇头:“已然深秋,没有炎热生腐的情况,更何况入土才为安,怎好令百姓毁烧亲朋的尸首?”
陈仲因皱着眉头,还欲再劝说几句,可医博士已经别过头不在听他说话。
他坚持道:“不妥、不妥。”
见陈仲因犹不死心,医博士忍不住劝道:“纵不说这法子能不能起效,即便是咱们这样边缘的地方,也没有似蛮夷那般毁尸不敬先人的道理。你这主意,除我之外不要再说给任何人听,免得招惹来祸端。”
陈仲因只好点点头。
他还是晓得这些道理的,不曾当众说出,而是私下里找医博士询问是否可行。
只是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确实难以推行这样“崩坏礼数”的办法。
待陈仲因走后,医博士想想他刚才说的事情还心有余悸。
那实在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不过……
医博士思索片刻,终于还是提笔写下一封短讯,悄悄招来一只信鸽,令它悄然送信而去。
第二日,陈仲因带上昨日提炼出的酒精,换上清洗过的面罩,正要随众大夫们出门去,忽然被医博士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