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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以后北方的发展百利而无一害。
可而今杜宣缘擅自将尹稚杀了,惹怒虏王,恰逢秋冬之际,他必将掀起一场战乱。
就定北军这个庞大的花架子,真的能抵抗得了盛怒之下的北虏吗?
陈涛忧心的不仅是北地的生灵涂炭,更是自己项上那颗大好人头——若是战败,他这个定北大将军又将何去何从。
这件事关乎自己的性命,故陈涛对杜宣缘的擅自行事出离的愤怒。
可他又不能当众承认自己与尹稚交好,便逮着杜宣缘擅自带兵越过边线的事情训斥,俨然将杜宣缘视作目无法纪、任性妄为之人。
虽然杜宣缘确实就是这样的人。
要是守他定北军的规矩,别说尹稚的人头了,就是他们北域马匹的马粪都捡不着。
不过现在到底是寄人篱下,杜宣缘便低头做出虚心认错的模样。
陈涛气急败坏,乃是不等人进营帐,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厉声叱责杜宣缘,跟着杜宣缘回来的那群士卒们也纷纷低头。
一腔热血兼那颗鼓噪杀敌的心皆冷却下来。
分明是阻拦了一次北虏的袭击,奋勇杀敌的有功之人,而今却因“擅自行动”被贬成龟孙,实在是叫人……不甘呐。
陈涛出了这口气,见实在夜深,便挥挥手放过杜宣缘一干人。
垂头丧气的士卒们拖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各自的营帐中,在一片漆黑中难以入眠,听到身侧同伴急促的呼吸声,终于有人用气音轻声说:“大将军……”
“唉……”
“咱们好歹也立了功,分毫不提。”
“也不知明日会不会给咱们处分……”
“白忙活一个晚上了。”
“至少……至少有一个村子免受北虏骑兵的一次劫掠了。”
营帐内骤然安静下来。
就在许多人以为已经无话可说的时候,又一道轻微的声音响起:“一次啊……”
黑暗浓重地压在人身上,叫人喘不过气。
“那还能怎样!”
突然的爆发打碎了死一般的寂静。
“小声些、小声些。”立刻有人起身劝抚这个人。
“我们还能怎样……谁知道为什么……”
谁知道为什么定北军五十万、各个边城的地方军,加起来百万兵马,却无法将北虏事十数万骑兵挡在边线之外。
步兵、骑兵都有,装备、粮草齐全,马都是从各地收购的好马,从前更是刻苦练兵。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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