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惧。自然不惧。”长史赔笑,又道,“但到底是容易小事化大嘛。小官知道偏将军受圣上所托,既然已经抓住行凶者,就此定案,也是兵贵神速嘛,更何况……”
他以目光向杜宣缘示意不远处的卫国公亲信,压低声音道:“得卫国公一分青眼,也好保前程坦途啊。”
长史自觉他已经把好赖话说尽了,聪明人都知道该作何选择。
杜宣缘却朗声道:“阁下既然审不出,那就由我来审。我抓进来的人,没有当晚就放出去的道理。”
言罢,她径直向尹稚的牢房走去。
因卫国公的亲信尚在,一时间也不知道她是冲着尹稚还是冲着卫国公去的。
长史急急拦住她,劝道:“哎!偏将军这是何苦。”
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让这件事盖棺定论不好吗?非要在这胡搅蛮缠。
长史不知道杜宣缘懂不懂刑讯手段,但瞧她一副犟驴模样,也不敢真叫她上手,万一卯足了劲审,真审出什么上称的东西,他们可瞒不住。
这北域商客还是有点手段,能跟卫国公搭上话的,今日审问时他们也从言语间听出此人几个月来跟皇城权贵结交了遍。
叫杜宣缘审一遭,万一还把卫国公牵扯进来,那可真是闹大了。
他眼珠子一转,心中已经下定对策,连忙冲杜宣缘道:“好好好,咱们不放人。天色已晚,审问之事咱们明天再说,偏将军今日劳苦功高,好好休息休息。若将军想审,明日大可前来旁听,这种脏活累活还是由我们来做。”
这边跟杜宣缘说完,长史又向卫国公的亲信致歉:“阁下抱歉,这案子还存疑,咱们得再审一审。疑犯暂且不能放。”
此人就站在这儿,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收眼中。
他听完长史的话嗤笑一声,目光一直落在杜宣缘身上。
杜宣缘在对方如弯刀剜来的视线下坦然自若,好似刚才油盐不进,坚持跟他对着干,不许值守放人的不是她。
“好得很。”卫国公亲信瞪着杜宣缘点点头,随后一扭头,甩袖而去。
长史只能跟在后边讪讪赔笑。
送着这位大佛座下客走了一段路,他又想起里边还有个杜宣缘,赶忙折回来送杜宣缘出去。
系统美滋滋地说:“宿主你真刚啊。”
“他们自己也知道不占理,否则不会大半夜过来放人。”杜宣缘面无表情地答,“只要坚持不松口,他们也只能暂时放弃。”
“幸好咱们来得及时,事情解决了时间还早,你还能回去跟陈仲因玩会儿。”系统自觉大功一件,也敢揶揄杜宣缘了,只不过它话说完才发觉不对,怔怔问,“宿主,你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杜宣缘“嗯”了一声。
系统:“……不是,你“嗯”啥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宿主你大半夜不回家困觉,又想去哪儿搞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