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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话,直接让两人齐齐一噎。
陈父冷哼一声,盯着杜宣缘身边的“女子”道:“我看你是连陈家大门朝哪边开的都忘了。”
杜宣缘感慨着说:“老实说,我确实不知道你们陈家大门朝哪边开。”
陈仲因悄悄偏头,一边心怀歉疚,一边狂压嘴角。
这可真是天大的实话,杜宣缘又没去过陈家,怎么知道陈家大门朝哪开?
她犹嫌不够,还补充道:“不过你们家大门,就是朝天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陈父气急败坏,当即朝着扬起手掌。
还不等杜宣缘阻拦并还击,陈母就拽住了他,道:“你同孩子置什么气!”
陈父怒道:“再过几月他就满二十了,还是个孩子吗!”
这句话倒是提醒到陈父。
他的怒气多是源于儿子的失控,现在终于又找到一个可以控制对方的把柄。
陈父沉着脸,对杜宣缘道:“仲因,你还未行冠礼,未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媒无娉擅娶,你怎么有脸谈情爱、志向?恐怕连婚书都没有,只在此苟合吧!”
陈仲因愧疚低头。
照理来说,再不济他也应当在成婚前一日举行冠礼,以表自己成人,可以承担一个家庭的重任。
可是他不仅没有做到,三书六礼也没过,甚至连一只亲手猎来的大雁都没有。
——虽说这些活,理论上应该是顶着陈仲因壳子的杜宣缘来做。
不过杜宣缘老神在在得很,闻言更是一点儿愧疚也无,冲陈父道:“我无父无母,特意请苍安县的县令做媒,缔结婚姻,婚书就在这儿呢。”
陈仲因见她从怀中掏出婚书,下意识瞄上一眼。
婚书一式两份,他那份自然放在屋里。
陈仲因惊诧地看着,心道:她怎么随身携带着婚书?
陈父当然没心思想这种无聊的小事,他甚至看都不想看这份有着官府印章的婚书。
只是还不等他拿孝道压人,又听杜宣缘道:“至于冠礼,大宾的人选我已经有了定数,就不劳陈主事操心了。”
陈父时任工部子司的虞部主事,是个闲散的六品官。
——工部的职位,一般是闲散不到哪去的,但又苦又累还没油水,陈父当然不乐意管这些给人种菜、供蔬,乃至御马司的草料供应。
实在是有辱斯文的官职。
更何况“陈主事”这个称呼还是从“陈仲因”口中吐出的。
他写拜帖用那样生分的词句,是怨怼“儿子”的不孝之举,她现在称呼亲爹“陈主事”,又是因为什么!
难道她还敢怨怼父亲不成?